杀戮?夺权?
那他们和朱永昊又有何区别?
即便上去了,塞王之子,又有谁人能服?
此刻的路前途明朗,安顺美满。
可拐弯的路,一眼看不清前方,再荣耀,也是一条危机四伏的路。她怎会不担心?
星云只说是凤格,可拿下这真凤,谁知道她又得付出什么代价?她如何不怕?
“此刻你知道了,你能告诉我你真心的想法吗?”朱承熠,她信任。但她不确定他的野心有多大。他会有多想上去。他想怎么上去?
他的想法,或许会给她和家人带来灭顶之灾,或许会让她必须进入披荆斩棘状态,更可能永远都会被绑定在牢笼。
“那个位置从来不是我争取的必得之物。一直以来我想要的都只是保全。保住家人,保住燕安。第二想要的是驱除鞑虏,保一方安定。就我个人,事实从我以燕安王世子身份入京的那日,我便没考虑我个人最终所得。你……是其中的意外。”
他深幽的眸对上来,轻易就让荣安整个人放柔下来。
“那我呢?我能排在哪个位置?”荣安问了个女人都爱问的蠢问题。
“你是我的人,自然就是我的家人。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自然都在第一。是我全力要护之人!”他伸手搂了荣安。
“如若真有那成龙成凤的一日,我可以保证,不是因为我野心,只能是因为大局,因为暂时的不得不,因为燕安,或是因为你我,因为家人。我既然能上,也自然能下。你想在哪儿,我们便去哪儿。哪个位置都可以。哪个位置都不重要。”
“真的吗?”荣安突觉欣喜。
她一点都不想做皇后。躺在摇椅上晒太阳,或是骑在马背上追夕阳,可比头顶十几斤的凤冠假笑接受跪拜要开心自在太多了。
“绝无哄骗。”
朱承熠抚了抚她发,拿唇印了印她额头。
“我……有句话我连爹娘都没告知过。我打小就生活在监视之中,我特别羡慕那些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疯就疯的人。背负太大,担子太重,我还得如履薄冰演戏,所以从没有放纵的权利。
我选择胡闹,也只是在拘束之中,求得最大的自由而已。我比你,更想要自由!我比你,更希望放肆!我比你,更想要舒心自在的生活!”
朱承熠紧紧抱着荣安,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
“我们要的,一直都是一样的。早先一直在挣扎找出路,以后努力求自由。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或许,老天之意,是告诉我们,想要绝对自由,便要先得到绝对权力呢?不要怕。一起走。错了也给它掰回来。话说,一眼看穿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所以……”
“好了。我知道了。”有他这番话,她心头最后的疑虑也没了。那就这样吧!好好面对!不再纠结。
她笑着搂了他腰,“我爹让你注意与我避讳是吧?”
“我可以忤逆吗?”他凑近两分。
“不可以!”荣安拒。“但我可以!”
她嘿嘿一笑,将唇顶住了他唇。
“我主动送上门的。”
“要不,我去求皇上,将婚期再提一个月。”朱承熠觉得两个月时间还是太长。日光太好,为何要浪费。
“你伤还没好,好好休养一阵。”
“你在怀疑我?今日成婚我也可以。”
“我不可以。我还没及笄!”荣安一把推开了他,笑着走了出去。
两人适当拉开了距离,又在后院走了一会儿。
“你很相信星云?”她问。
“本来没有,但从他料定你血光之灾,我就想见他了。后来你摔马后,他送来护身符,竟然知你血光之灾没有过去,我更觉奇妙。之后你我碰上他,他又看出我身带若有似无的血光之灾。
这……我不得不信。我的灾可不是若有似无?我的伤是我要的,是我能控制的。我与你爹是策划人,我们很清楚。可他一个局外人,根本没可能知道那么多。”
荣安想到那几日,他和爹紧张兮兮,轮番让自己小心,还给自己弄了个护身的镯子……
“我那次好像说,他若算准,我要捐一大笔香油钱的。”荣安这才想起这件事。
“那便捐吧!多行善举总错不了。”
“嗯。”
那晚回去后,荣安便让人送了一千两给星云。
哪知星云回信,说他不打算将这笔银子捐作香油。
荣安一头雾水,第二日,她打算去趟白云寺。
而叫她来气的,是爹娘在她婚期定下后,对她的态度真就变了!
虽说补汤补药继续,但早上没人来喊起,没人催促早起绣花,出门也无人相挡。除了吃饭的时候,娘压根就不管她。
她出门,阿生也一句废话没有就去给她套了车。
果然,这帮人啊!就那么现实!
催嫁的目的达到,就不管她了。
要不要做的那么明显?就这么着急想将她扫地出门吗?很不爽!
不过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