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烛光里,梦呓声近似于泣。
明景强压下被莫涯挑起的一肚子火去瞧她。桌上汤药未尽,尽是安神助眠的好药。此时脉象紊乱,应是梦魇缠身。
可是想起旧事?明景坐在塌边,伸手抚摸她光洁的前额,她往后一缩。
此般闪躲却叫他提不起气。想来她是怕他的,不然何苦屡次三番试图逃脱。她分明知晓离了他,在千重国内只有死路一条。
长生门的后山遍地尸骸白骨,不隔几日再添一具。运尸人不是弟子,而是即将被采补的那些个笼中贡品。
明景几乎能隐约猜到星然那时光景。后山白骨累累,阴风鬼气间,她瘦瘦小小的身子拖着那些个就在她眼前被采补放血的尸体,费力地丢到白骨堆上,还得讨好看管的长老门生怕挨鞭子。
返回路上,应是担惊受怕,不知下一个被大家推出去的会不会是自己。
“呜。”
床上人应是感到身侧有人,闷哼一声。扭身缩成一团,像是滚水将熟的虾子。
双腿白脂如玉,在这锦帐间终于有几分皇族贵人的娇气。正因此,腿上鞭伤更是显眼。
明景心头一紧。
他只抽了她几鞭,挑的是最娇嫩的软肉。知她服过仙丹,特意抹了塔中药液,叫她吃下痛,从此断绝逃跑念头。
“为何不说?”明景伸手扼她下巴,质问道:“小骗子,说什么自国书上看,为什么不告诉我?”
齿关被扼得极疼。星然恍惚睁眼,面前男子面容清隽,眸光复杂难解。
“什么不说?”
嗓音沙哑细软,几不成音,她疼得厉害。
明景松手,她便软软地倒在榻上。骨酥体软,没半分力气。明景指着那碗汤药,意味深长道:“这汤药效力极大,就是对你行不轨事,你也没法拒绝。星然,你不知?”
“我怎会知道?”星然扭头又想睡。
“我告诉你他是毒师,你听不懂我的话?连汤药效力几分都不晓得,便喝进肚里。”
明景掰回她的脸,深沉道:“不愧是救命的交情,如此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