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贞叫人进来给她斟了一杯茶,笑着说:“有一年夫人生辰,我见过夫人一面,但那时您病倒了,自然不记得我了。”
“哦,是这样。”景笙捧着茶杯,垂眸沉思了一会。
“今日天色迟了,若夫人要祭拜令弟,明早我带您去。”
令弟?她察觉这个称呼的微妙之处,直截了当道:“不了,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问。”
“夫人旦问无妨。”
“敢问大人,”正色,“景年的尸体有没有异样?或者……”
素贞明白了她的意思,登时忍俊不禁,“夫人可能对我对朝廷规制都不太熟悉。在下职从内阁,但令弟的案子由叁法司负责,我既没有正当理由,是不能插手叁法司事务的。”
景笙呆了一会儿,吐出一个“好”来,片刻,又吐出一个更加坚毅的“好”,说着不便打扰,就行礼要离开。
“夫人明日确定不去祭拜?”素贞叫住她,“还是说,不见过尸体便当人还没死?”
她脚步一顿,什么话也没说,片刻便消失在夜色中。
素贞知道她这么问的用意,她是想问林景年女儿身份有没有暴露,好确定死的人是不是她。素贞本想直接回答没有,却又担心她会以为是自己在包庇,因此将话推了出去。
而这厢景笙得了话,翌日便令安兰去当铺将所剩的嫁妆通通拿去典当,换下来叁张银票以及一些碎银子。
安兰这将钱袋子惴惴不安放在桌上,“小姐,您这都当了,是什么打算……”
景笙从柜子里拿出一包沉甸甸的袋子,踅至案边,从安兰手中将银票抽出来,连袋子里拿出几锭银子放入其中,推回安兰手上,“安兰,你找一门人家嫁了吧。”
“小…小姐……”她捧着银子,心口跳起来,扑通一声跪了地,“小姐,奴婢,奴婢……”
“安兰,你先起来,不必这样。”
“我知道二爷的离去让您打击颇大,但…您可不能想不开啊!咱们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的!”
景笙哭笑不得将她扶起,“瞧你说的,我便是那么懦弱性子的人了。”
安兰啜了啜鼻子,“那小姐这是何意?”
“不瞒你说,”她掸了掸衣服坐下,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我是打算去外面走走看看,约莫近些年是不会回京城了。”一面倒一杯茶,手指擒着小巧的虎口杯,呷了一口,“你也是年纪了,随我奔波不合适。”
安兰呼吸一窒,这突然的离别让她失了许久的神。
“安兰,我如今也忙不上你什么忙,介绍不了你好人家,你要有心仪的人那是再好不过,要不想嫁就留在林家做事。”她拉住安兰的手,温柔地拧了拧眉,“我打算是后日就走,安兰,你好好考虑,昂。”
这厢景轩听小厮说景笙早上又搬回了原太傅府后门的小院子,这便过来寻人。正要推门进去,就听见了这一番话。
屋里脚步声渐近,他顺势退在一边。
安兰退出屋内,阖了门,突然看见一旁的他,吓了一跳。
正要叫人,景轩竖着手指嘘了一声,便摆手快快离去了。
【淦,差点就上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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