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年看着手中玉佩,发了许久的呆,又抬头看景笙梨花带雨地拭泪,心中一恸。
试想昨夜景笙左等右等,却得来这样一个消息,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才能让她这么掉眼泪。
她也不是傻子,这其中的道理她怎会不知道。
想到此处,她不禁笑出了声。
然景笙却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好啊,你便笑吧,随你哪里过夜去,我既没那份管你,回去也好,你我都眼不见心不烦。”一面抹眼泪,甩袖子起身要走。
“诶!”林景年将她拉住,复又被挣开。她哭笑不得,索性起身走到景笙跟前,低头笑着问她,“怎么没份?你若愿意管我,那是我的福气。只要你想,我什么份都可以给你。”
听见这话,景笙吓了一跳,连忙将她一把推开,“你可看清楚了,我是你的姐姐!亲姐姐!不是你可以随意戏耍的人!”
“呵!这才一个晚上,你是贴身饰物落在一处,人住的又是另一处,如今你连亲姐姐也来轻佻,你是如此厉害啊!”她背过身去,声音益发喑哑,“人都说你与那女驸马有几分相似,如今你与公主的传闻也是一阵比一阵厉害,你要不顾性命、不顾人伦也要当那荒唐的女驸马,那你便去好了!反正你多好的命啊,若没有我在,这家里恐怕早住进你那些个红粉知己,让公主镇一镇你也好,又何必与我相看两相厌!”
林景年愣在边上,又听她长一句姐姐短一句姐姐、讽刺得厉害,更觉难堪得无以复加,只得望着她瘦小的背影,哑然失色。
她知道景笙这是气急了胡乱说话,可她那么伶牙俐齿,简单那么几句话,便将她刺得心口生疼。
景笙似也察觉到对方微妙的情绪变化,止住话头,迈开步子。
这才步到房门口,突然一阵眩晕,她按着太阳穴,扶住门框站定。
林景年恍了一神,忙上前扶她。
这厢低头看见她苍白的小脸,她又该死地心软,“不然,等见完小瑞再走…好不好?”
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如今她活到这份上,是脸皮都不要了。人家嫌她恶心呢,她还得苦哈哈留她下来,一面好吃好喝伺候,一面又怕她看了自己心烦,只得跑到外面去住。真是够窝囊的。
湘容也笑话她说:“林景年,你该不会是被你姐姐赶出来了?”搂着她肩膀,分明笑得见牙不见眼,却作一副为她主持公道的架势,“这叁天两头往我这里跑,不像你的作风啊。”
林景年抖开她的手,继续喝酒(其实是茶),“你该干嘛干嘛去,别来烦我。”
湘容誓要笑话她到底,又将手搭上去,“诶,我记得你之前不是为了你姐开心,跟沉一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也非要留在他们家过年么?转性啦你!”
见她也放弃了挣扎,她便更加来劲,“还是说你和公主的奸情被你姐发现,你姐知道你取向成迷,所以被你吓跑了?”
好死不死林景年突然在这里愣了一下,湘容瞪大了眼珠子,“不,不会吧你,我开玩笑的啊……”
“有个屁的奸情,你都知道的事那能叫奸情么?那叫流言!你要再传播不实信息败坏公主清白,小心皇帝给你抓起来吊打!”
“去你的乌鸦嘴!”
“不过林景年,你真的很不对劲哦,”湘容狐疑看她没精打采的死鱼眼,又低眼看见她手中酒杯,啧啧摇头,“都学会自觉喝酒了。”
“是茶。”
“……”无语道:“你我这交情,你还给我提防得死死的,有意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