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月黑天(下)(2 / 2)

林景年将休书捏在手里,指着沉一贯的方向,不由嗤笑,“你这是,要与他殉情?”

“他是我丈夫,殉情有何不可?”景笙回得理所当然,看着她眼里的荒唐与嘲讽,气焰愈盛,讥诮道:“好了,你走吧,即便你救不了小瑞,我们一家子黄泉路上再做伴便是。”

景笙这是气她吧,可又气她什么呢?

她着实想不通,沉一贯不过是她媒妁之约的丈夫,婚前没半分关系,婚后亦少言寡语,难道她是真的那么爱他么?爱一个甚至不在乎她生死的人?

林景年冷笑,抓过她的手腕,“林景笙,你知道沉一贯为什么从去年十二月初叁起便不让你进他的书房么?”

“一贯说了,是不想我常去打理,弄乱了他的……”

“我来告诉你,是因为他在他抽屉里藏了一枚玉佩,他会时时拿出来翻看打量,但又怕被进去书房的你看见。”林景年打断她自顾自的回答,“还有,你知道沉一贯为什么总不愿脱下那双鞋跟后缺了个口子的靴子,换上你缝制的那双么?

因为他脚上那双是有心人送的,即便是破得见了底,你做的鞋子他也不能看上一眼。”

“最后,”她一顿,“执意要救你性命的人是我,也只有我!”

她一口气说到最后,因为愤怒而目眦尽裂。

待她话音落下,景笙早已愣了神,直直看着她,久久回不了半字,直至流下两行清泪,唇瓣才颤巍巍轻启,唤道她“景年”二字,似在乞求她些什么。

景笙她,多多少少是有猜到的吧,却始终不愿承认。

林景年颤抖着吐出喉中的浊气,努力平复心绪。

“你可以跟任何人殉情,但至少那个人得值得你为他这么做,等下回你再做此打算,我绝不再拦你。”

那枚玉佩其实是那天早上她从太液池离开,途经西苑外不远捡到的,起初她以为是远处跑走的女子落下的,后来经过案子,猜想是沉一贯粗心大意,因此今日问一问他。

自然此事情理之外也意料之中,经过昨日皇帝的问话,他并非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可纵然如此,林景年依旧无法想象,他竟然可以为了区区一个认识不过几个月的女人,彻底放弃他的妻与子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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