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心率降到正常,裁判和记分员过来叫他复录登记。祝杰倒退着走了十几米,只好转身离开。
薛业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咱们走吧。”
“什么?”陶文昌还在兴头上,“你不看颁奖啊?”
“不看,杰哥领了多少次金牌我又不是没见过。”薛业站不住了,没能盖过后颈的发尾半湿。杰哥刚才的表情是有话要说,那自己回酒店等着。
陶文昌没辙,薛业这个不讨喜的性格除了祝杰谁也拿捏不住,只好带他往酒店艰难移动。等薛业体力耗尽躺下睡了,陶文昌坐在1906里偷吃石榴,同时发愁把这傻逼孩子扔给谁。
想了又想,没人能帮。祝杰薛业很绝俩男的,除了对方谁也不要。
祝杰跑冠军肯定回不来啊,又要领奖又要开会又要总结,怎么也得折腾几个小时。
有人在咣咣咣地敲门,不会是祝杰吧?陶文昌跑去开门,门外一身半湿的贴体田径运动服,黑色红边专业跑鞋,手腕心率手环红灯急闪。
祝杰,估计从赛场偷着跑回来的。
“薛业呢?”祝杰问,拎着黑色运动包,止痛喷雾的气味异常浓郁。
“睡了。”陶文昌准备抽身而退,白队在手机里骂人呢,“你还走不走?”
祝杰给他让开通道。“你晚上不用回来了。”
得了,陶文昌算准他过河拆桥,拎着自己的包吹小哨跑了。爱谁谁,你俩互相殴打吧,我去赛场给漂亮小姐姐们跳高咯。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祝杰重新把请勿打扰挂上,关门,上链锁。薛业在靠墙那张床睡,他的床,他把包轻轻地放在地上,几排汗水从大腿外侧争先恐后冲到小腿。
右大腿上足足绑了一整圈黑色弹性绷带,穆队医紧急处理过,大腿后群肌纤维断裂,旧伤。
他微微活动右腿,左手扶着桌子往前走。外人面前可以装没事,在薛业面前他是知道疼的。窗帘从左拉到右,拉满,拉到密不透风,他小心翼翼坐在薛业边上,许久未动。
薛业在睡觉,很安稳,他知道回酒店等自己。
你只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就好,我跑过来。
祝杰欣赏了一会儿他不太雅观的睡相再走进浴室,肌肉在热水下得以放松。他全身挂水地走出浴室,赤身裸体很快被暖风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