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情薄,父慈子孝本就是奢望。
“父……父王。”皇子宁说话都结巴,就这么一个称呼而已,居然特别的陌生。
比起皇子宁的唯唯诺诺,身边的大麦町见到人来,就显得有些兴奋了,尾巴摇得飞快,还想跑上去亲近人。
皇子宁使劲牵着绳子,小脸有些紧张,但依旧开口道,“父王,大麦町不咬人,别看个头大,但特别温柔,还通灵性。”
齐襄对正准备上前的侍卫挥了挥手,或者今日处理国事太累,或者刚才小儿子作画的画面太温馨,难得的齐襄今日多了些宽容,不由得问道,“这狗是你养的?”
皇子宁惊讶地抬头,他父王居然和他说话了,赶紧答道,“是廷尉府的陈小布借给我养一天。”
齐襄点点头,然后又指了指观日亭中的东西,“这些又是什么?”
皇子宁局促着身子,“这个是甘公府上的甘十三借给我用来画画的画板,这个是商公府上的商之洲借给我的花盆,里面养着花仙子。”
说完有些伤心,“他们宝贝得很,也就借给我一天。”
齐襄眉头都皱了起来。
所有的东西都是借来的?
他的儿子,竟然全都靠借?
看着皇子宁将狗护在身后,应该是特别喜欢的,皱着眉问道,“这些小玩意,没人给你置办?”
好大的胆子。
都说君王一怒,鬼神震惊,皇子宁或许因为年龄小感觉不出来,但周围的内侍身板都哆嗦了一下。
今日皇子宁的一句回答,可能会让很多人掉脑袋。
皇子宁答道,“根本就买不到。”
想到这,眼睛都红了,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
齐襄愣了一下,干脆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皇子宁正伤心,手上牵绳的力道难免小了些,结果大麦町脑袋就往齐襄身上擂,摇着尾巴舔手。
齐襄:“……”
一群内侍:“……”
皇子宁:“……”
这狗当真有灵性不成?居然这么亲近人。
对齐襄来说,这世上的人敬他惧他,哪怕最亲近的人也不敢如此,他也不敢对任何人如此亲近。
感觉还真奇怪,竟然忍不住rua了一下大麦町的脑袋。
这一rua就不得了了,根本停不下来,也太好rua了。
边rua边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落日亭中都是皇子宁委屈的声音。
“这狗狗是廷尉府的柏哥儿送的,柏哥儿可好了,我们学舍的同窗生辰,只要邀请了他,柏哥儿见我们喜欢,都会送一只异兽作为礼物。”
“我天天翻黄历等我的生辰,可是母妃却不让给柏哥儿发贴,不发请帖,别人还能赶着送不成?”
齐襄问道:“为何别人能发请帖,你母妃却不让?”
皇子宁:“……”
这让他怎么说?
要是让太子蛟知道他在背后告状,他和他母妃以后的日子就难了。
这时,一个内侍上前几步,在齐襄身边说了两句。
齐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而是平淡地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皇室和后宫都得看太子的脸色了。”
嘶!
一群人低着头,目不斜视,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听。
齐襄rua着狗,“你回去让你母妃发请帖便是。”
皇子宁都哭了,“可是我的生辰是昨天啊。”
时间都过了,这时候发个请帖,是准备让柏哥儿明年来参加他的生辰宴?那也太早了点。
齐襄:“……”
多少有些尴尬。
忘记小儿子的生辰,也显得实在有些情薄,虽然知道现在的事情不可能传入他人之耳,但终归感觉亏欠了点什么。
想了想,“父王许你一个要求如何?”
皇子宁小脑袋都抬了起来,“真的?那我可以和陈小布他们一起去城外种向日葵么?他们说向日葵向着太阳而生,特别好看。”
“不对,父王能许我去上陈小布,甘辛,还有商家兄弟他们都在上的兴趣班么?现在我们学舍大部分同窗都去了,现在每次和他们说话,我都快插不上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