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心摇头。
俞故笙眉眼越利起来,伸手抓住她一只胳膊,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提得双脚离了地面。
金穗心胳膊都快要脱臼了,疼痛至极。可她固执得很,还是不肯让开。
俞故笙提着她就往旁边扔,不想她另外一只手紧抓住门栓,指甲里头都沁了血出来,就是不肯让。
俞故笙毛脾气上来,一用力,就把人搡到了一边。
金穗心跌撞到一侧柱子上,左手指甲盖少了一边,钻心得痛,痛得她眼角都沁出泪来。
她爬过去拖住俞故笙的小腿。
俞故笙看她头发散乱,一张小脸纸一样的白,抓住他小腿的那只手上有血沁出来,不禁停了停。
“是!我是打了她一耳光,你要怪我,我认!你可以这会儿就把我抓去,让她还我一耳光!可是我不后悔!俞故笙!我不过是打了她一巴掌,可她呢?她想要一条命啊!谁的命不是命?下人就该死吗?”
她疼得嗓子都在发抖,眼眶红得透顶,蒙了一层雾,却绝没有眼泪掉下来。
俞故笙从她话里听出端倪,暂且按耐着,他垂头冷睨着她:“佳容有心悸之症,你在她发病的时候把医师带走,更动手打伤她跟她贴身的人,你还敢说你没错!”
果然的,萧佳容不但恶人先告状,更颠倒了黑白。
金穗心攀着一旁柱子起来,她定定看着俞故笙:“她告诉你她当时发病了?”
“可我找着周医师的时候,她院子里的古柳正当塞了钱要让周医师从院子后门出去。即便她发病,当时也用不着周医师。她拦着不叫周医师去给莲月治伤,这是什么道理?”
金穗心深吸一口气,忍着疼:“我愿去与她当面对质,我的错,我给她磕头认罪。可要是她撒了谎,我要她斟茶认错!”
俞故笙看着她不说话。
金穗心微垂了下眼睫:“我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该怎么做。”
她声音很低,若不是这房子里太过安静,俞故笙要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微侧首,看她的目光中有流光在闪动。
金穗心垂目,将疼痛不已的那只受伤的手指蜷缩在掌心里,紧紧裹住,以痛止痛。
背上冷汗一层干了一层,她整个后背都是冷的,身体在止不住的打颤:“莲月跟我说,阿九出事前曾偷偷去过外国弄堂。”
俞故笙的眸色骤然暗下来。薄唇微抿。
金穗心咬了咬嘴唇,忽然抬起眼来直视他静默沉视的目光,眸子里似有星子绷射出来:“阿九的死是个意外,也不是意外。她的确是自己上吊死的,却是有人逼着她上吊死的,是不是,俞先生?”
俞故笙薄唇缓缓提起,他一只手搭到金穗心肩膀上。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战栗,他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几分。那笑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寒光,像是锋利刀刃的碎光都钻到了他的眸子里。
他开口,声音那样的慢条斯理,如钝刀割肉:“好,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