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哥膝下一串女儿,快五十岁时才得了这么一个带把的,那是实打实的命根子,要真出点什么意外,可真是要老哥哥的命了。
“老哥哥莫急,真郎出生那年,不是有道士替他批过命,说他在二十一岁上有一小劫么,兴许这就是那一小劫呢。”
“没错没错。论辈分,真郎是皇帝表弟,皇帝向来爱惜名声,岂会因为作戏就对自己的表弟动刀,依我看,他就是想给咱们宗亲一个下马威。”
由于长期处于敌强我弱,敌人数量强我千倍万倍的惨烈处境,宗亲们最擅长的就是团体作战。无论上朝、下朝,还是参加宫宴,他们都会挨门挨户的把所有成员接上,成群的行走,成群的站队,成群的喝酒吃饭。
他们围在一起时,就是一堵坚实厚重的墙,任何人都别想推倒。若有谁试图离间他们,想邀请他们当中某个或某几个人单独出行或吃饭,对不起,没门儿。
这一次,宗亲们依然选择了他们最熟悉也唯一能够的作战方式。
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以老长宁王为首,后面跟着浩浩荡荡一群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老哥哥老弟弟们,意气风发的往宫门方向走了。有的老哥哥因为年纪大、睡得早,还是临时被人从被窝里捞出来的。
可以说,团体作战的老总亲们,在气势上还没输过谁。
可等跨进宫门,迈进承清殿,宗亲们就震惊的发现,皇帝搞出的气势,竟然比他们还大。
在这个本该吃饭遛弯的时辰,皇帝竟丧心病狂的把朝中文武百官全部召集了过来。在人数更多的百官面前,宗亲们的气势一下子变得弱小而可怜。
“爹!”
一阵杀猪般的惨嚎响彻大殿,老长宁王猝不及防的就看到了瑟瑟跪在大殿中央的穆真。
“我儿!”穆绍城踉跄奔前几步,心碎回应。
“爹!”
“我儿!”
“爹!”
“我儿!”
看着泪眼汪汪在殿中紧紧相拥的老长宁王父子,昌平帝别提多堵心了。合着就你家儿子需要疼需要爱,别人家孩子就不需要疼不需要爱了?
尤其在听内侍说老狐狸连刑杖都摆了出来的时候,昌平帝简直火冒三丈。他娇贵的太子,他都舍不得打,某些人下起手来倒大方的很呐,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