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直觉果然是应验了。
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这一晚上,张幼双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根被迫反复抻直的面条。
“关、关灯。”她脸色通红,双目无神,垂死挣扎。
俞峻垂眸看她,手上动作却不停,“嗯。”
嗯什么嗯,不是说要关灯么!!
“我想看看你。”他呼吸微乱,竭力平静。
士大夫闷骚起来果然是一级的。
这一晚上,她身体力行地体验到了什么叫旷了四十多年的男人的恐怖。
这本来倒也没什么,最令张幼双崩溃的是体型差,长得矮又不是她的错!
第二天一早,她再度自告奋勇帮俞峻梳头发。
他照例同意了,却将她抱在了膝上,轻轻去亲她的额头,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掌扶着她的腰的时候,她的脚在他脚面上努力蹬了几下,几乎都踩不到地面。
经此一役,张幼双硬着头皮,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俞峻他对什么事好像都是淡淡的,沉静如海,却又不同于高冷冰山禁|欲系。
他的性格可以说近乎温驯柔软,对于张幼双、昔日朝中同僚的泥塑也坦然受之。
说得少做得对,不善于表达,但是一敞开心扉就是直球。
尽管任由她泥塑,但一得到机会,就能十分平静地反攻回去。
所以这算是进一步可攻,退一步可受么?
这个男人恐怖如斯。
第90章 、番外二
要说大梁“文坛”目前撕得最为激烈的对家当属三五先生与欣欣子这两家了。
一个是出教辅的, 一个是写话本的,怎么看都是风马牛不相及,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两家, 究竟是怎么掐起来的, 其原因已不可考。
三五先生的拥趸大多数都是正统的文人, 平常最热衷的事就是狂喷欣欣子写的话本不正经,实在是离经叛道, 目无礼教, 哗众取宠。
而欣欣子的拥趸则多骂对方汲汲于功名利禄,嘴脸着实可笑。私底下还不知道多说人边骂边买,一边看一边骂。
……呃,这话说得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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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日深, 一灯如豆。
宝晋堂后院的库房里。
一道青色的身影在房中焦灼踱步。
灯影照在脸上, 可见其神情复杂, 几欲龟裂。
身后几个人俱都憋住了气儿,不敢吭声。
青色的身影来来回回又走了几圈, 一个转弯, 脚步匆匆地转到了一人面前。
皱眉高声道:“欣欣子和三五竟然是一个人?!这怎有可能?!”
这道青色的身影正是宝晋堂的掌柜,也就是昔日和张幼双同步去请唐巨巨而未得的那位。
至于他眼前这人, 则是宝晋堂安插在伊洛书坊的暗桩, 俗称内鬼、间谍、卧底什么的。
这几年来, 在与伊洛书坊的竞争中,宝晋堂是日渐乏力,无奈之下, 只好出此下策,想着先把欣欣子那本还没刊行的《革汉》的稿子偷出来。
结果却撞破了这个意料之外的惊天秘辛!
这位内鬼也十分震悚,甚至连稿子都没顾得上, 就揣着这么个消息回来了。
“这的确是我亲眼所见!绝无作假的可能!”内鬼咬牙说,“这两人的原稿的确都是从同一个地址寄出的!”
而这地址的来源,正是那位如今在越县风头正盛的张幼双!如果说张幼双就是三五和欣欣子,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那一门四进士的奇迹几乎已成了大梁人人称道的美谈。
“那眼下究竟如何是好?”被匆忙召集来的其他几位宝晋堂的管事们,俱都面面相觑。
掌柜又踱了几步,沉吟了一声:“如何是好……且先等等。”
等他想想到底该怎么利用手上这个筹码。
可没想到,就在第二天,三五先生和欣欣子其实都是张幼双马甲的这个消息,却已在越县闹得沸沸汤汤,满城风雨。
宝晋堂的掌柜差点儿没厥过去,气得面色大变,又惊又怒:“这究竟是谁嘴上没把门,在外面乱嚼舌根的?!”
无一人应声。
于是,在这个春季,张幼双其实就是三五先生和欣欣子这个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一样,在越县,乃至整个大梁都飞速传播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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