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世龙自小就怕他这个爹,气焰顿时矮了下去。
“也没什么大事……”他嘟囔。
“没什么大事?那几个举子的名字你到底记不记得?老实交代。”
齐世龙张张嘴,忸扭怩怩,低声下气地说:“……好像叫什么张衍吧?”
可没想到他这话一说口,齐瑞卿却是愣住了。
“你说什么?”齐瑞卿大惊失色追问。
齐世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没明白齐瑞卿为何这么大反应,“就叫张衍啊?”
他搞不懂怎么反应就这么大了。
“张衍?!”齐瑞卿深吸了一口气,掐死面前这个小兔崽子的心都有了。
“你、你这个混账!!你知道这人是谁么你?!”
齐世龙更懵了,“谁啊?”
齐瑞卿恨铁不成钢,怒斥道:“皇城脚下待这么久了,叫你平日里低调着些行事,你就不听!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纨绔,哪里比得上人家正儿八经的国之栋梁!也就是今天你没犯浑,若你犯浑,我看万岁爷第一个饶不了你!”
竟是把他今天放出的狠话连本带利地全都砸在了他自己身上。
“所以这人是谁啊!”齐瑞卿委屈大喊,“我又不知道!我看他们就乡下来的!”
齐瑞卿气得一口气差点儿没喘过去。
“唉、唉!算了!来人!给我拿衣服。”
齐瑞卿高呼道:“我要进宫面圣!”
这厢,新帝刚歇下,齐瑞卿就急哄哄地,火烧屁股地过来了。
新帝一愣。
给他儿子求情来的?齐瑞卿素日里行事谨慎倒也不像啊。
便将手上刚拿起的书搁下了,道:“让他进来吧。”
孰料齐瑞卿一进来就跪下来认错。
“你这是干什么,”新帝好笑地看着自己这个妹夫,赐了座。
齐瑞卿推拒了两三回坐了下来,“不……唉,实在是……”
实在是难以开口呐。
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新帝挑眉问:“怎么了?”
齐瑞卿跌跌脚,鼓起了勇气,叹息着道:“圣上今天不是叫了犬子进宫说话吗?犬子做的那些混账事,臣也知晓了。家门不幸,臣从那孽子嘴里套出话来了。”
新帝笑道:“他交代了什么?”
“那几个举子当中有一个少年姓张,叫张衍。”
此话一出,非止新帝,就连身边伺候的太监都变了脸色。
新帝困意顿时一扫而空,倒吸了口冷气,睁大了眼问:“你这话可当真?”
齐瑞卿苦笑:“该是不差的。”
“这张衍进京了?”新帝愣愣地站起身,喃喃道,“那峻……俞危甫岂不是也来了?”
言罢,却是喜得大笑了三声,叫人点亮了殿里的灯烛,竟是不打算再睡了。
千盼万盼,可算是把这父子二人给盼进来了!
竟还就是今天和逸哥儿起了冲突的那几个举子,这天底下当真是无巧不成书。
“对了,”新帝走了几圈,忽然好笑着转头问:“逸哥儿人歇下了么?”
齐瑞卿早就料到了新帝这番反应,不由苦笑,“叫他正跪着呢。”
新帝闻言气得哼哼了两句。这回却不再说什么亲疏有别,自家不自家的孩子了,煞有其事,语重心长地对齐瑞卿道:“你做得不错,我突然觉着他这脾性也实在给磨磨了。”
齐瑞卿忍着笑连连点头应声。
新帝又招呼身边的太监,摆出了个严厉的神情,“去,叫逸哥儿这混小子给我滚过来!真是无法无天了!”
齐瑞卿听新帝这么说,本来稍稍有点儿担心,但看到新帝的神情却又松了口气。
看着倒没像是生气的模样。逸哥儿的气性的确是大,他虽是他爹,在家里却不是话事的,管不住,也不好管,如今磨磨也好。
另一厢,齐世龙得了这个消息,整个人差点儿从地上弹了起来!
“有没有搞错?!”
所以说这张衍究竟是何方神圣?!大半夜竟然能惊动舅舅和他爹?!
距离会试之前还有一段时日。
这段时间张幼双也不建议张衍他们复习,主要是以调适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