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幼双咬牙:“我、我进去看看。”
殊不知她这副模样在张衍眼里看起来有多奇怪。
就在张幼双视死如归地踏入屋里的时候,却看到屋里坐了个清凛的身影,侧脸对着支摘窗,乌发垂落在腰后。
……不是说没醒吗?
她半只脚都已经踏了进来,俞峻听到动静,也侧眸看了过来。
对上俞峻清冽的目色,张幼双的脸不争气地再度红了。
可俞峻却好像根本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他揉了揉额角,蹙眉问:“我睡了很久吗?”
张幼双松了口气,“没。没有,还好。”
俞峻:“……”
“先生何故站得这么远?”许是醉酒之后,俞峻嗓音有点儿沙哑。
张幼双硬着头皮:“……我想到厨房里还有点儿事,我、我先走了。”
“……”俞峻似乎看了出来,任由她转身溜了,并不去戳破她。
或者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戳破她。
他修长的,骨节分明的五指收拢,又张开,指尖仿佛残留着温润绵软的触感,如轻摩风雪中瑟瑟发颤的红梅,这股细微的电流一直穿透了心底。
他自始至终都是半清醒着的。
第79章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对于张幼双而言简直就是爆炸性的,她当然没回厨房,毕竟猫猫还在里面,万一被猫猫察觉到蹊跷,想想张幼双都头皮发麻。
她如幽魂般地游回了卧室,在床上默默挺尸了半天。
仔细一想怪不公平的,俞峻什么都不记得,独留她一个人在这郁卒和纠结。
不,仔细想想,幸好俞峻他不记得,否则光想一想,就是灾难级别。
将自己整个人埋在枕头底下,张幼双长长地叹了口气。
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了好久的煎饼,都没能睡着。
到半夜的时候,张幼双忽然悟了。
她怎么都是个成熟的现代独立女性,应该是她把俞峻这个儒家士大夫给日得喵喵叫啊!!怎么想都不应该是俞峻把她给日哭了吧。
这么一想,张幼双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果还有下次,她一定要勇敢地a上去,反客为主,把俞峻给日得喵喵叫。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张幼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受临睡前这个念头的影响,她甚至做了个梦。
梦到了俞峻。
男人雪白的上襦,配松青色的下袴,乌发如缎般垂落在肩,唯一不同的是,在这光滑乌亮的发中多出了一对毛绒绒的,三角形尖尖的猫耳。
梦里她大吃一惊,目瞪口呆:“俞、俞先生?!”
一向渊停山立,清冷守正的俞峻,很不好意思地皱着眉轻咳了一声,面上微红,猫耳也跟着打了个颤。
露出个苦恼又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俞峻似乎很想遮掩他身体上的变化,然而下一秒,一条黑色的尾巴忽地从这身后冒了出来。
她恶向胆边生,将俞猫猫扑倒在了床上,扯开了衣襟,露出了白皙劲瘦的胸膛,将他蹂躏得一塌糊涂,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咬着猫耳将他日了个喵喵叫。
等到她终于从色令智昏中清醒过来,点了根事后烟,不经意间往门外看去,却看到了张猫猫如遭雷击般地站在门前,一副世界观被刷新了的,“我是谁,究竟在哪里”的表情。
这个诡异奇葩的梦瞬间就把张幼双给吓清醒了。
伴随着窗外隐约的爆竹声,张幼双在半梦半醒间,昏昏沉沉,一直捱到了天亮。
张衍起得一向早,少年梳拢了乌发,扎作一个高马尾,垂在了脑后。
犹豫了一下,走到了桌前从抽屉里翻出了个红木的长条匣子。
扭开锁,里面垫了块细布,塞了不少棉花,正中静静地躺着一块儿白玉玉佩,莹润有光。
伸手一碰,玉质触手温润,一看就知晓定非凡品。
这是他生父的玉佩。
他五六岁的时候,娘就把玉佩交给了他保管。小时候,他临睡觉前总喜欢拿出来看一眼,细细摩挲,抱着玉佩入睡。
等到他年岁渐长,或有意或无意,没怎么拿出来看过了。
拇指轻轻摩挲着玉佩,张衍垂下了眼。
这回他再拿出来却是下定了决心,打算把它给埋了。
他已经有了俞先生,若还日日夜夜惦念着生父,实在不像话,于情于理都该和过去做个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