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已经准备入学,开启他的新征程了,她怎么能在原地继续打转。
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有意义的事等着她来做。
张幼双褐色的双眸沉凝,看向了书坊外人来人往的街市,眼里仿佛凝聚了两个璀璨的日轮。
说张幼双她自私也好,她可不想一辈子围着孩子打转。再说了,张猫猫从小就省心这点让张幼双很是欣慰。
此时,斜阳西下。
张幼双中二病发作,气血上头,将昨天憋在心里的话再度呐喊出来:“我可是要做大梁朝文娱行业的top1,要做站在大梁朝文娱教育事业顶端上的女人!”
内心默默呐喊。
她要拼事业!拼事业!
吴朋义睁大了眼,丝毫没觉得任何羞耻,望着金色的光芒勾勒出的那道身影,不由心神激荡,热血上涌,忙也丢了笔,快步赶到她附近,拍掌大笑道:“好!那我就是站在大梁朝文娱行业中的男人!”
……
两人中二兮兮的呐喊完,正在店里查账的吴修齐抬起眼看了过来。
吴朋义一拍脑门,突发奇想,扭头问:“那我哥呢?”
张幼双眨眨眼:“呃……人妖?”
两人面面相觑,看着不明所以的吴修齐,幸灾乐祸地齐齐喷了。
“噗。”
发展副业这件事已经敲定了下来,当下张幼双最要紧的事就成了解决张衍的入学问题。
和九皋书院一样,附近的社学入学前也有一场入学考试,考的多是些贴经之类的基础知识。
几天后,张幼双紧锣密鼓地将笔墨纸砚,各种糕点吃食等东西全都塞到了个布包里,拍了拍布包,信心满满地把张猫猫给送出了门。
张衍他记忆超群,这种小考试她相信他完全没问题。
一道青瓦白墙临水而建,屋舍不大,统共六间平房,但胜在平整。
张衍踏入社学的时候,脚下的青石板被水冲洗得干干净净。
迎着晨光屋里正传来琅琅的读书声。
张衍刚一站定,就走来个夫子打扮的男人,约莫五十上下,下颌生着三缕长须。
他目光落在他身上,沉声问:“张衍?”
据说这位周夫子有个得意弟子,姓沈,就在九皋书院念书,如今更是书院的斋长。
少年躬身行礼:“学生张衍见过周先生。”
对方眉头一皱,眼里颇为不快:“莫要说什么学生不学生,先生不先生的,考过才见分晓。”
“你在这儿等着,我叫斋夫拿张卷子给你。”
张衍愣了一下,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喜之色。
或许是他这痴傻的传言已经在邻里间传遍了。
不,或许还有另一重原因。
张衍他略一思忖,就明白了过来。
娘这些日子风头正盛,可以章德厚为首的不少读书人却看不惯娘一个女人这般抛头露面。
即便教出了祝保才又如何,到底算不上,也担不起“先生”这两个字。
时人对猜题拟题这种风气可谓深恶痛绝。在他们看来,张幼双此行此举,属于扰乱学风。自然也不可能对他这个张幼双生出的痴儿有多少好感了。
男人便是如此。
张衍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他们抱团圈地,上立牌子女人免入,维护自己的利益犹如护食的犬,女人若是闯了进来,甚至比他们做得更好,他们不免紧张,以至于充满了攻击性。
这姓周的夫子说完就离开了,独留张衍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等待。
屋里这读书声不绝于耳。
张衍记得很清楚,这是社学的学规。
然后才能吃早饭。
他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放课,没一会儿,迎面的那间正堂里,陆陆续续地走出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正是居住在附近的同龄人。
一看到张衍,都有点儿惊讶。
“你、你也来上学了?”
张衍没多说什么,只应了一声:嗯。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个斋夫快步走了过来,劈头盖脸地说:你捡个屋子去坐了,做完拿给我。要答得好,就留了你,要答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