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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韫仿佛就要他这一句罢了,听言,她就松了手,随意地说了一句:“卢氏不敬上位,理应禁闭三月,再罚月钱。”

这惩罚和她步步紧逼的态度相比,着实有些轻了,傅昀眉梢微动,点头:“依你,就是。”

傅昀话落,周韫低头敛了敛眸,洛秋时却是紧拧眉。

这惩罚看似不重,但三月后,纵卢氏还有命活着,恐也在这后院彻底没了位置。

众人皆知她得罪了侧妃,这后院中谁还会和她走近?

怕是远离还不够,这后院中的人,最擅长的不过就是落井下石。

即使周韫不再为难她,也可别小看低下的人,为了讨好锦和苑,若是卢氏没命再得宠,日后在府中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这般软刀子最折磨人,也最叫人难熬。

往后还有数十余年,卢氏恐有得熬了。

洛秋时离开锦和苑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周韫。

先是步步紧闭,再来一句简单的惩罚,爷只会松口气,哪会觉得她歹毒。

往日她总觉得周韫任性,心思浅,做事不得章法,得意也不过一瞬。

可到头来,却是她看得浅了。

第47章 郭城

几经数日,周韫落水后调养身子,瞬觉这后院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日,锦和苑中。

周韫裹着披风,紧拧着细眉,她翻了翻手中的牌,忽地有些泄气,伸手将眼前的牌面推倒,咬声嘀咕道:“不玩了,不玩了,尽是本妃输!”

刘氏头一偏,捏帕子掩唇轻笑出声。

周韫往日素来不爱玩牌,她倒宁愿出去踢蹴鞠,可惜那日太医说她要好生休养身子,爷就不许她出院子,需得太医说好才行。

进府后,她日常请安,再处理些院中的琐事,一日也就不知不觉地过去。

偏生近日,她不得出院门,才觉得这府中忒是无聊。

这不,连往日素来不碰的叶子牌都摸了起来。

不过她不会,也不耐得旁人让她,才会输得一塌糊涂。

刘氏笑过,轻咳了一声,扬眉说:“不若姐姐再来一局,许是下局姐姐的牌面就好看了呢?”

周韫稍有犹豫,很快又摇了摇头,轻哼:

“谁稀得你们让!”

这般,连时秋都没忍住笑了出来,她扒拉了一下手边的银钱,笑着说:“奴婢可不管,今日赢主子的钱,可抵得上奴婢三个月的月钱,奴婢可是不还的。”

秋寒不若时秋那般大胆,却也低头应和地笑出声。

周韫倏地被逗笑了,推了时秋,嗔骂道:

“拿走拿走,皆拿走,谁稀得?瞧你没出息的样子。”

一番笑罢,时春见周韫真没了打牌的心思,忙将牌皆收了起来。

稍顿后,众人换了个地,进了锦和苑内室,婢女端进糕点和茶水。

刘氏抬眸,细细打量了一番周韫,才娇生笑着说:“妾身瞧姐姐的身子,也似好得差不多了。”

听言,周韫恹恹地摇了摇头:

“爷说了,待年宴前,才叫本妃出去。”

这次,她落水,吓坏了宫里的贵妃,听说当时圣上也在雎椒殿,消息传过去时,贵妃就险些急哭了出来,惹得圣上也有些不悦。

贵妃娘娘特意送了不少名贵药材来,还叫茯苓姑姑亲自来看了她一番。

那日场景莫过张扬,若非贵妃不得轻易离宫,许是她都会亲自来这一趟。

非是贵妃大题小作,而是,这番的的确确是周韫第一次落水,往日,她连手破个皮,府上许都要大发雷霆。

刘氏也想到了那日宫中人来了几番,不由得惊羡地说:“贵妃娘娘待姐姐真好。”

周韫眉梢微动,倒是没有反驳。

她自己心中清楚,除了她娘亲外,待她最好的,就是贵妃姑姑了。

恐是连她父亲都不如。

毕竟在她父亲心中,长子和家族总要排在她前面,但对姑姑来说,她总是最重要的。

这也是,她爱往宫中跑的原因。

忽地,刘氏拧了拧眉,周韫余光瞥见,有些好奇不解:“这是怎么了?有话不妨直说。”

稍顿,刘氏摇了摇头: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妾身前些日子听说京外的灵静寺来了位大师。”

此话落下,周韫脑海中就只剩下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