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和抚着脸,掩唇轻笑:“表哥真是块木头,也不知让让表嫂。”
庄宜穗垂眸,她一手搭在杯盏上,另一只手中合上书卷,她轻声说:
“王爷是亲王,我们让路方才是规矩。”
靖和撇了撇嘴:“夫妻之间说甚规矩?”
庄宜穗稍顿,抬眸无奈地看向她:“郡主慎言,纵有圣旨,可我还未进贤王府,夫妻用于此多有不妥。”
“好好好,”靖和耸肩告饶:“知晓庄姐姐最是守规矩。”
靖和心中撇嘴,所以她不爱和庄宜穗一起玩,动不动皆是规矩,好生叫人厌烦。
她觑了眼身后的檀木匣子,弯眸笑了笑:
“快到红巷街了,我就不扰了姐姐回府了,日后在去表哥府上与姐姐叙旧。”
她打趣完一句,使人抱着檀木匣子,转身就下了马车。
靖和离开后,外间的素晗轻手轻脚进来,脸色犹豫。
“小姐,奴婢刚好像在贤王的马车上瞧见了周氏的婢女……”
周府姑娘和她家小姐素来不对付,她和时秋也曾常见,自是没有认错人的道理。
可她若没看错,岂不是代表,刚刚周氏就在贤王的马车上?
素晗咬紧唇,担忧地看向自家小姐。
庄宜穗松了书卷,垂下眼眸,只说了平淡一句:
“知晓了。”
第19章
周韫回到锦和苑,才想起今日是孟安攸进府的日子。
她听时春说罢,有些惊讶:“已经进府了?”
午时还未过,相较于方偌近傍晚时刚进府,孟安攸来得有些早了。
时秋吩咐人打水进来,周韫净了手和脸颊,扔下了帛巾,就见时春迟疑地点了点头。
周韫沉默了片刻,才堪堪回神:
“进便进罢,先传膳。”
时秋担忧地唤了她一声:“主子……”
周韫抬眸望她,时秋顿时噤声,将余下的话掩去,只心中还存着些担忧。
这顿午膳,周韫用得有些食不知味,仓促用了几口,就放下了木著。
时间越来越晚,快至黄昏时,锦和苑就越发寂静。
前院的消息素来传得很快,今日爷会去绥合院用晚膳。
消息传进锦和苑的时候,婢女刚呈上茶水,不经意手轻抖,险些滴洒了周韫一身。
那婢女脸色刹那间煞白,跪地:
“奴婢不是有意的,求侧妃息怒。”
周韫侧躺在软榻上,翻着账册,脚上的绣鞋要褪不褪,她弓着脚背,斜眼觑向地上跪着的人,有些嫌弃:
“不经事的东西。”
爷不过去了一趟绥合院,她这锦和苑就半日没了点声响。
这还只是孟安攸,日后可还了得?
她抬眸,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房内噤若寒蝉的下人,撇了撇嘴,轻哼:
“行了,别守着了,下去罢。”
她懒得和这些人多说,虽经不得事,但好歹知晓规矩。
待人皆下去了,周韫才扔了账册,稍稍拧了拧细眉,有些心不在焉地敛眸。
时秋和时春面面相觑,她们知晓,王爷进了旁院子,主子心中不舒坦,可她们不知该如何劝。
其实周韫不用她们劝。
她比任何人都知晓,这种情景迟早会遇到的。
她自幼进宫,见得多了女子失意,单只说她姑姑,谁人不羡慕珍贵妃得圣宠多年,可即使如此,圣上不是依旧三年一选秀,从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