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晨不解道:“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啊,来我朝闻的人多了,为什么要给他们优待?”
施鸿词沉默片刻,从袖中摸出一个玲珑袋,递了过去。
逐晨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少说有上千枚灵石。
原来是散财童子。失敬、失敬。
逐晨立马笑得灿烂道:“鸿词道友,远来是客嘛,你我招待一番也并无不可。这样好了,你给他们指一个识路的修士,陪他们逛一逛。晚上我再让人给他们准备一桌宴席,几间屋舍,全了礼数,放他们回去,皆大欢喜。对了,他们要住几天?”
“应当只有一天吧。”施鸿词表情不是非常自然,“这几人的脾气怕不是很好。”
逐晨将袋子放到自己袖中,不以为意道:“朝闻还怕脾气差的人吗?”
来朝闻的魔修,哪个脾气不差?刚见面的时候想让所有人喊自己爸爸,现在还不是老老实实的?
逐晨心照不宣地道:“只要不在我朝闻搞破坏,我都欢迎他们。若是他们敢胡搅蛮缠,该往哪儿带,你知道吧?”
施鸿词连忙左右看了一圈,寻找魔修同志的身影。随后发现,近日朝闻魔修人数大幅增加,路上随意撞到一个,都不是简单角色。
万不可惹到逐晨这人。施鸿词暗暗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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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白是颍川宗年轻一辈里最受瞩目的修士。
众人皆知,天下宗门虽数不胜数,可前三之位一直不可撼动。朴风之下,便是颍川与横北。而近几年来,颍川宗来势凶猛,早已不满屈居第二。
如今风不夜随之离开朴风,天下格局大变,两派间孰强孰弱,确实难分伯仲,颍川宗已蠢蠢欲动。
昱白最近接了单任务出门斩妖,顺道带着师弟师妹一同游历,回程路上,听闻风不夜叛离师门逃至此处,心中好奇,特意绕路过来看看,正好帮宗门探知一下虚实。
他一路打听,听到了什么报纸,什么商楼。知道寻山道人最近就住在朝闻,以风不夜为原形一通胡写,编了个故事,之后被告诫着改了走向,引得众人皆是不满,听得他糊里糊涂。
总归就是风不夜放下身段,在四处赚钱就是了。
昱白惊叹于风不夜竟然也开始做起了各种不入流的行当,心中很是不屑。
本以为他是高山冰雪,原来也不过是凡间俗舟,离了朴风,便什么都不剩了。
一行人站在余渊城门口,静静等着施鸿词回来报信。
年轻女修斜眼扫着不远处已长草断裂的界碑石,又瞄向久经风霜的朱红城门,低声道:“这宗门看着略有些清苦,连大门也不好好修缮,与路上的传闻有些出入。”
“这样的穷山恶水之地,能建成这样已是不错了。住在附近的修士,怕是没见识过什么大宗门吧。”昱白口气狂傲,“瞧见今日那余渊宗的掌门了吗?亏他还是一派之首,居然连本命法宝都没有,性格也温温吞吞的,如何能成大事?”
一人插话:“有道君坐镇此处,余渊宗的掌门是谁有什么重要?”
昱白:“非也,像道君那样的修为,入魔之后,受魔气反噬更为严重,法力九不存一吧,已不可与往日相比了。何况此处是凡界,他一魔修弥留在此,必会受到限制,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师弟师妹们受教点头。
他们自然不敢因此放肆。纵然风不夜修为大损,也不是他们这帮小辈能开罪得起的。
不多时,施鸿词总算回来了,身后带了位平平无奇的修士。
他正要给几人介绍,昱白知他心意,婉拒道:“不必麻烦,我们随意逛逛即可。施掌门请去忙自己的事吧。”
施鸿词也不强求,与他们说了点朝闻的规矩,给他们指了公交车站牌的位置,让他们乘车或乘鸡前往。
一行人闻言笑了下,直接召出自己的仙剑,也没在乎他说的“鸡”究竟是什么,径直御剑飞去。
他们俱是颍川宗的后起之秀,所带的本命法宝自然也是世间奇珍。一时间剑光闪烁,耀眼夺目,阵仗排得极为浩大。
他们本想威慑一下朝闻,想好了要用这样的队列在他们城门外停滞一下,再衣袂飘飘地飞下长剑,展示颍川宗的气魄。
结果,半路上远远瞧见了几道稀疏的人影,却一直找不到城门,待看见两岸屋宇鳞次栉比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或许已经进城了。
昱白怕坏了规矩,忙停下来,让同门师兄弟们都步行进去。
众人很是诧异。
“朝闻竟然连个城门都没有?!”
“前面在建些什么?这里怎有这么多动工的地方?”
“这日子已不是清苦了吧?连城门都没有,朝闻的百姓得过什么样的日子?”
一个宗门,连门面都不要了?路走偏了吧?
几人虽然心中激动,说话的声音却压得很小,只在互相耳语,以免在别人的地盘上冲撞到了风不夜。
昱白眉头紧锁,在前头领路,比众人更为迷惑。
风不夜这处境……真是可怜到连他都忍不住同情了。
众人窃窃私语之际,遇到两位农户站在路边,仰着头观察天时。
昱白缓步,靠近旁听。
那二人碎碎念叨,嗓门倒是不小。
“怎么有一朵云飘过来了?看颜色不大对,该不是要下雨了吧?”
“我新一批的彤果苗还没栽下去呢,还是晚两日再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