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晨心说,自己也不一定。她有时候只拿风不夜当帅哥看,毕竟美人谁不爱呢?
梁鸿落见她表情不对,匆忙在她眼前挥了挥,强行打断她的思绪,向她灌输道:“无事!不许多想!”
逐晨笑了笑,欲站起身来。不知是因为她起猛了,还是被大魔点醒后留了点后遗症,这一下动作,差点让她再晕过去。
梁鸿落紧张地将她扶住,强行说她是被朝闻公务给累到了,说要给她做点好吃的,让她补补。不待她客套两句,便乐颠颠地跑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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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修将领们整齐蹲在街口处的竹子旁边,望着人来人往,萧瑟怀疑人生。
他们此行出发,连魔界都城的将旗都给带来了,装备也整理好了,就想着今日打下朝闻,将战旗插在城门口,作为侵略凡界的第一战,震慑诸人。
结果朝闻这地方居然没有城门!
结果梁鸿落火急火燎地离开,将他们丢在原地,朝闻修士迟疑许久,请他们正大光明地走了进来!
这叫什么事儿?
魔修们险些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过了许久,梁鸿落总算从屋里跑出来。魔修将领已等得发慌,高兴抬手招呼,岂料梁鸿落只赏了他们一个眼神,未做任何回复,径直去了后方的庖厨。
将领挥挥手,示意众人跟上。
一群魔修蹑手蹑脚地排好队伍,去后院与魔君密谋。
院落清净,魔修穿行进去的时候,被路边碧透的竹子吸引了目光。他发现这竹子茂密地种植起来,比想象中的清雅,遂用手摘了片叶子,低声道:“这竹子好看,带点回去。”
正挽起袖子准备杀鱼的梁鸿落朝这边瞥了一眼,眼带警告。
魔修将领浑身一寒,打了个哆嗦,心说不是吧?他只是要点竹子而已,尊上岂可能与他计较?
梁鸿落把架子上的工具都搬出来,发现这里的刀许久不用,已有些钝了,先找个方便的地方磨刀。
他冲众人点了点下巴,支使说:“烧个水。”
一群魔修拥挤地站在中间的空地上,满脑子雾水,闻言傻愣愣地回了句:“啊?”
梁鸿落说:“捡柴火,烧水,这也不会?不然你用魔气烧热这锅水也是可以的。”
魔气烧水不是什么问题,主要是会丢面子。
将领埋头过去抱了堆柴火,点燃后丢进灶台里,另外几人打了水搬过来,倒进刷干净的锅中,静悄悄地将一切做完后,回头问道:“这样够吗?”
梁鸿落:“够了。”
这一幕十分奇怪。
总归不在他们征服世界的计划里。
魔修们安静挤在一起,面面相觑,表情因无措而显得有些可怜。
他们就那么带着三分不安,三分迷惑,看着梁鸿落熟练地磨完刀,再熟练地从缸里抓起一条明显大得不正常的鱼,拍晕后熟练地清理起来。
确认过眼神,是他们不认识的人。
好好了魔君,为何就突然变成了厨子了?!
在梁鸿落开始往锅里下猪油的时候,一将领终于忍不住,上前打扰了下。
他小声问道:“魔尊,我等还要继续吗?”
梁鸿落皱着眉毛,闻着油烟味向后退了一步:“继续什么?”
将领说:“魔修的雄图霸业啊!”
梁鸿落见油温够了,把处理过的鱼尾从锅边溜进去香煎,腾出一只手,勾手示意他过来。
将领靠到他身侧,听他指示。
梁鸿落问:“莫要放眼天下,就单是眼前这群人,你能打得过风不夜吗?”
将领诚实道:“自是不能。”
“能打得过那位魔修前辈吗?”
“那位已是上古魔修了吧!”将领惶恐道,“不能!”
大魔出世的时候,他怕连娘胎都没进去。
梁鸿落又问:“那你能打得过我吗?”
将领低头:“魔尊说笑了。”
梁鸿落说:“是了,你打不过的三人都在这里,你要往哪里去?”
将领十分知晓变通:“绕过朝闻!魔界边界那么大,也不是非要先从朝闻开始进攻!”
“那若是朝闻的人不姑息呢?”梁鸿落与他分析道,“你纵是打下的别的门派,依旧远敌不过我三人,不敢到朝闻来。你打得越远,敌不过的修士可能就越多。朴风宗的掌门长老,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不如索性留在朝闻,助朝闻成为天下宗门之首。往后你作为朝闻的修士,出得门去,人人都要敬你三分,你不必再担心朝闻哪日会来对你发难,岂不是比自己争霸要方便得多?”
魔修们愣住了。
话是这样讲,但好像不是这个道理。这是魔君该干的事吗?历代魔君的宣言,不都是走出魔界,征服天下?从来没有说,我要给人当小老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