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言没答话,却说:“想你了。”
“你在a城哪个酒店,我现在就订机票去找你。”
艾楚楚猛地抱着被子坐了起来,“你发什么神经!”
许诺言是行动派,说一就是一,脑中有了计划,他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已经推开了阳台的门,脚步迈了出去。
经过客厅时,许乐山与人谈笑时的笑容还没有淡笑,便满脸堆笑地叫住了他,“你怎么这么多电话要说,段杼跟我们老年人搭不上话,你把她带到楼上参观一下说会话。”
许诺言在衣架上找到自己的外套,听到这话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撞上玄关处的五角柜。
段杼已经起身走了过来,两只手扶住他的手臂,目光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许诺言摇摇头抚开她的手,脸上的笑容有些迟钝,双眼混沌地穿上鞋。
段杼看着他,压低声音,问:“你要出去?”
许诺言手中的电话已经挂断,他只低低应了一声,谁料身旁的段杼也踮起脚取下自己的外套,换上靴子,“我跟你一起出去。”
她的声音小小的,“我也实在应付不过来这个场面。”
饮酒太多,许诺言的脑子昏昏沉沉,段杼在耳边说了些什么,他也实在听不真切,从家里一路出来,他的司机已经等候多时。
原本以为只是一顿很普通平常的家常便饭,谁也没料到,竟是一场有意安排的说亲,美名联姻,实则却是大家族里各取所需手段。
用许乐山的话来说,许氏现如今快要身首异处,他是家里的独子,又已长成,有些事不得不做。
许诺言坐在车里打开手机的订票软件,手指在屏幕上敲敲点点,旁边的段杼十分尴尬,“我实在不知道今天这顿饭我父母的意图,很抱歉让你为难……”
许诺言大力地揉着太阳穴,盯着手机,是微信界面,在跟什么人聊天,屏幕上大片的绿底段落出于他,尽管不停地发送,但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回他。
目送他脚步踉跄地走进机场,段杼看向许家司机,“麻烦师傅送我到家。”
……
凌晨一点,知道他要来,听到敲门声,艾楚楚跑下床到玄关,透过猫眼,看到了他。
打开门,这人就跟抽走全身骨头,高大的身影直直扑进来,差点把艾楚楚摔倒。
许诺言在飞机上不仅没睡,还要了红酒喝,这会两只眼睛熬得通红,大衣不如平日妥帖平熨,神态略显颓废。
当问道她身上熟悉的气味,许诺言脊背蜷缩,将她推上玄关柜,紧紧拥住。
他果然喝了很多的酒,身上酒气浓郁的让她直皱眉。
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莫名的,这个吻比以往更苦涩,直到让她尝到几滴咸味。
再睁眼,平日在商场西装革履当着严肃面具生活的男人不见,只剩下双眼盈盈,泪流满面的拾荒者。
她的眼睫微颤,恍然察觉自己受不了这一幕,小手举起试图抹掉那两行泪痕的时候,被他中途拦下,宽大的手反握,紧紧圈住她的五指,攥在手心。
“哭什么?”她问。
“心疼你。”他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肩,握在手心。
艾楚楚失笑,“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你无父无母,只剩下一个我,但我对你一点也不好,这还不够心疼的吗?”
艾楚楚心如击鼓,“说这些做什么?”
许诺言却已经摇头,重新抱住她,声音低的不像话,“明天我们去领证吧?”
艾楚楚的背脊一僵,但来不及说话,他的脸庞就又压了上来,吻住她,直到他开始喘,才依依不舍放开她。
是不是所有男人喝多了都是这样泼皮耍赖,不虔诚认错反而倒打一耙,把自己做的恶事推得一干二净。
正当她思绪怔忪时,听见他故作严肃正经的语调:“你不答应,我这辈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你许诺言家大业大,有赚不完的钱,什么女人找不到?”
“家再大,心就容得下一个艾楚楚!”
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脸上挂笑,却也忍住笑,骂他花言巧语,“果然啊,喝多的人说话最好听。”
醉酒后的许诺言舌头变硬,说话也没有清醒时利索,斗不过嘴,只好在身体上惩罚,他见肉就咬,张嘴啃下她比豆腐还嫩的肩膀,恼羞成怒。
但最后误算,雄狮也会失手,酒精麻醉了行动能力,连最基础的传教士姿势也做不了,兄弟高翘,却只能用眼睛解馋,最后抵不过困意,沉沉睡去。
艾楚楚耳边平缓连绵的呼吸声如同催眠曲,弄得她也被困意席卷,失去意识前不忘给他盖上被子,实在是这人睡觉不穿衣服的习惯太差。
翌日。
艾楚楚起的比天还要早些,窗外响起的一声闷雷让她记起北城最近似乎有雪,不比这南方阴冷多雨,一日如四季变幻,引得人发烧感冒。
艾楚楚小心翼翼捏起腰上强健结实的手臂,掀开被子下床,咳嗽压抑不住喉咙,所幸没吵醒宿醉的雄狮。
从酒店出来,艾楚楚顺着导航找到一家药店,清早开张,仿佛赶年底业绩的医生拉着她开了上百块的消炎感冒胶囊,够她吃一年。
从药店出来,感觉到手机震动,看到来电显示才恍然想起自己还有一约。
“有件事我等不及要立即告诉你,我在a城,方便见一面?”
是傅进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