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脾气是真的臭。
五分钟后。
许诺言出现在病房,抛物线似得把手里一大袋装着棒棒糖的袋子往床上一丢,“吃吧。”
艾楚楚伸手在里面翻了翻,无视她刚才说想吃的薄荷味的糖,找出一个柠檬味的,撕开包装放进了嘴里。
许诺言冷笑一声,拉开椅子坐在她面前,双腿随意地撑开,乌黑的眸子紧盯着她。
艾楚楚被他这么看着,浑身不自在,她含着棒棒糖赶客,“你晚上没事做?去约会?去聚会?总之能不能别在我这儿耗着?还有,别枝上山没叫你?”
他到底什么时候走?烦死了。
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刚还在提她,林别枝的电话就已经打到许诺言这里了。
“喂三哥,你干嘛呢?回来见天的不见人影,约会去了?”
许诺言抬眼望向艾楚楚,答她:“我在医院。”
艾楚楚听到他这么说,就差没激动地跳起来,她着急地把食指放在嘴边,给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别告诉她!
“在医院干什么?你病啦?”
许诺言黑沉沉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见她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做了个抱拳的姿势。
他微微一笑,嘴角勾起,对着电话答:“一个朋友,住院。”
林别枝打电话主要是通知让他参加她爸的五十大寿,说完她就挂了。
许诺言握着手机,靠在椅子里肆意地看艾楚楚想聊天,“你连你的好闺蜜都骗?你当时却手术费,何不找她要,一句话的事。”
“这他妈关你什么事啊?”艾楚楚听到他刺耳的话,立即沉了脸。
对别人,尤其是对自己多年的朋友撒谎,这是她很痛的点,如今却被他踩到了。
因为自卑没本事,艾楚楚对这件事才会变得很介意,只要谁稍微碰到一点她的底线,就会跟炸毛的老虎,露出锋利的獠牙。
她不能麻烦林别枝,所以唯一能保全颜面的办法,只有一直藏着。
许诺言直视着她,病房照明灯映衬着他的五官线条清隽而硬朗,断眉锋利而桀骜,他显然,没有想到艾楚楚会爆粗口,所以脸色还是明显的沉了沉。
也许被激怒,他讥笑出声,看着她满目轻蔑:“的确,关我屁事。”
“我有多闲,出现在这种地方,普通病房,关心你几句,反被倒打一耙?”
艾楚楚不动声色别过脸,看向一边,也说——
“是啊,我就是这么一个小人,三少你总算是明白了,我们之间,你是高高在上的富贵公子,我就是一无父无母的孤儿,没钱没阅历,为了一万块手术费就是能跟陌生人上床,这种人,真的不足让你挂齿见天的跑,所以从今往后你还是避避嫌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有什么……”
艾楚楚抬头,又笑着看着他说:“还以为你许诺言的眼光,也就那样。”
许诺言起身一脚踹倒床头柜,上面的食盒和粥碗全都跌下来,发出震耳的动静,残羹撒了一地。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
从那晚跟许诺言不欢而散后,艾楚楚清静了两天,期间她给林别枝打过几次电话,但对方却没接过,可朋友圈依旧分享了条新闻的动态。
起初艾楚楚没有太在意,后来在病房无聊闲转的时候,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许诺言不会因为生气把她住院的事告诉别枝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她眉毛皱起来,感觉浑身开始烦躁不舒服。
许诺言虽然说话恶劣,做事应该也不会这么绝?
可她那天对他说的话似乎比较过分,他一气之下卖了她,也不是不可能?
艾楚楚挠了挠头,刚平静了两天的情绪,又开始变得烦躁不安。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帅到分手]对话框。
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一次他在超市给她买糖时候的视频通话。
艾楚楚坐在床头,纤细白嫩的手指抵着牙齿,她轻咬着手指,陷入了一阵纠结和犹豫。
最后她还是咬牙,手指在屏幕上飞快跳跃打了一行字,她定定反复看着那二十五个字,确认了十多遍,觉得自己语气还算诚恳,才咬牙把消息点了发送。
【那天是我冲动了,情绪不好说的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所幸,许诺言并没有拉黑她。
艾楚楚紧盯着手机,等待他回复,顺便思索着一会该怎么问他,到底有没有把她住院的事告诉别枝。
毕竟别枝已经两天没有搭理自己了,她自己也心虚的很,急于想找许诺言求证这件事。
可她等了两分钟,却迟迟不见许诺言回消息!
他的的确确是被她气到了吧?
消息也不回,哪怕发个滚字让她继续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