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节(2 / 2)

纨绔夫妻 申丑 2463 字 2023-11-25

付忱抬眸:“既如此,去普渡烧香定然有诈,倒像诱我等上钩。”

“不错。姓楼的将自家屋宅守得跟铁桶似得,这等当口,怎会许他婆娘去寺中烧香。不过……”徐泗话音一转,再问刘大狗,“他那个小舅子又如何?”

刘大狗一愣,道:“侯门贵公子,没个正事,也没见读书,来了栖州后只到处闲逛,是个无事忙,钱多咬手的主。 ”

徐泗冷笑:“劫不了知州夫人,劫知州的小舅子也使得,他既爱重娘子,对小舅子自也不敢怠慢。知州夫人你我等从未亲见,知州的小舅子你我则不会认错。从狱中劫走时明府千难万难,从闹市劫走了一个纨绔公子,却是颇有可为。”

刘大狗想了想,道:“倒不失为可行之事。”

徐泗发了狠,与付忱道:“三弟,若我们擒得知州小舅子在手,也换不来时明府,可足见楼淮祀无一丝放明府生路的打算。”

付忱思索良久,方点下头:“也罢,姑且一试。”

俞子离尝了尝卫繁摊的一张饼,再吃一口茶,将卫繁的手艺夸了又夸,看卫放得意地吹嘘着自己在外的诱敌言行。

“呵……”俞子离拂去碎屑,道,“我是水匪就劫你去。”

“啊?”卫放呆若木鸡。

俞子离笑道:“你在外这般吵吵嚷嚷,显是诱敌之计,不若将你这个上蹿下跳的劫了去,也能差强人意。”

楼淮祀对着卫放快歪了的脸,试着问:“若是劫了你去,我大义灭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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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卫放怕苦、怕累、怕冷、怕热……死?那就更怕了。想他堂堂侯门继承人, 从小到大,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真是心尖尖上的珠玉。再兼卫侯门上下好溺爱子女, 卫放别说挨打,连挨骂都少。

他平生吃过最大的苦头, 估摸就是从禹京坐船到栖州, 一路上随风浪颠簸,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香, 还摊上个黑脸罗刹皇三子,连乐子都没得找。

千辛万苦到了栖州吧,此地半开化, 别处软红十丈,这里咸鱼飘香,臭不可闻也就算了, 话语不通,十个人中九个操着狗都听不懂的土话。卫放无聊得骨头缝里透着钻心痒,好不容易他好兄弟兼好妹夫,搞出了榷场, 还声势浩大地搞赏鼍大会, 着实热闹了好一阵。

奈何美中不足,贼人要来添晦气, 卫放深恨这些狂徒惹事害得他不能尽兴出游。楼淮祀喊他去街集虚张声势时,顺口又哄他:此乃计中最重一环,能不能擒到贼人,成败全系你一身。

扯虎皮做大戏?耀武扬威?这叫事?他喝水呛了自己的鼻子都不会把这等瞎吆喝的事给搞砸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卫府上下都说他说古今无用第一人,偏偏他这个无用的人一手捏着拎起擒贼大计的喉颈。

卫放一面得意非凡,一面拍着胸脯向自己的妹夫保证:不就是在街上带几个狂奴摆摆臭架子吗?此等事,他天天干,再熟悉不过了。

架子也摆了,百姓也欺压了,民怒也惹了,金银也撒了。卫放私下回味一番,只觉这一日是他来了栖州之后过得最痛快一日,恨不得天天都来几回。

味还没醒过劲呢,俞子离居然说他有性命之忧?

卫放当场就懵了,这这……这……他怕死啊。谁活够了他都没活够啊!就算不死,受伤也不行啊,他怕痛,想他被蚂蚁咬了一口都要擦上药油吃几帖药袪袪毒,哪经得什么刀、枪剑伤的啊。

卫放立那,如奇草经一夜狂风吹乱雨打,花落尽,叶败残,枝断折。

他觉得他已经病了,明日怕是要出不得门,要在床上躺个三天三夜,人参、灵芝、鹿茸等物补半年都补不回他的精气神。

俞子离看自己的学生小脸惨惨白,又可怜又好笑,无情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明日你要是临阵脱逃,几辈子的脸面都要丢尽。”

脸面值得几斤几钱?卫放木木地摸摸自己的脸,痛嚎一声:“我……我……不要脸面也不打紧的。”

俞子离恨铁不成钢:“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此贪生怕死。”

卫放擦泪:“哪个寻常是不怕死的?不怕死的那都是活不下去的。”

“胡说,不乏有大义之人,舍身取义。”

卫放垮着脸,跳着脚:“老师教我良久,我几时是有大义之人?”

俞子离睨他:“你倒有脸大声。”

楼淮祀看卫放吓得不清,不思安慰就算了,还火上浇油,道:“唯死路一条时,怕不怕死都无关紧要。”

俞子离便又道:“你惧死,难道让繁繁亲身上去诱敌?”

卫放呆怔半晌 ,他怕死,但妹妹还是要的,忽得哀嚎一声,冲进一边小院,揪了求见楼淮祀的瘦道士,问道:“道长,见血封喉的毒药给我十来副。”

瘦道士正拈着卫繁做得糕点左右端详:此糕点,其色之艳、其味之怪……好似有毒一般。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吃呢,愣是被卫放吓了一大跳,一个激灵将手里的糕点扔进了嘴里。苦咸酸麻,清凉气直冲鼻眼,差点没把眼泪给吃出来。

卫放一把握住瘦道士的两肩,来回直摇:“道长,我的身家性命可全赖在道长身上了,什么一闻就倒药,什么升仙极乐药,多多益善。”

瘦道士几被他摇散架:“唉哟唉哟,卫小郎,卫小郎,小道人生得瘦,全身都是骨头,你这般晃下去,可要没了命哦。”

卫放哪管他,又将摇了几下,急道:“道长,救人如救火,快快快。”

瘦道士纳闷:“什么人得罪了小郎君?”如今的栖州,哪个不长眼的敢得罪楼小知州的小舅子,怕不是老寿星嫌命长,找死上吊?“小郎君受了委屈?只管告诉小知州就是。”他打眼看楼淮祀就是个帮亲不帮理的。

卫放哭丧着脸:“得罪我的就有姓楼一分。”还是妹夫兄弟呢,这股坑害他。

瘦道士笑起来:“如此说来,我更不敢把毒药给小郎君了,万一楼小知州出事,小道有理也说不清啊。”再说,他也不敢把毒药给卫放,好好的小公子手染人命,卫府怕要寻他的麻烦。

卫放越发急了,一急就更说不清,干脆拉了瘦道士到楼淮祀面前,道:“阿祀,你让死牛鼻子给我点毒药应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