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次南下的官员有不少。地方官就不说了,有被徐宴拿下的,也有识时务为俊杰的。徐宴这样一个小年轻,才步入官场一年不到。声名在外就拿自己当盘菜,未免太过自负。况且,徐宴并非是洪涝救济的主理人。有些事还轮不到他来做主。
同行南下的三位官员中,其中主事人万宝园就看不惯徐宴年纪轻轻受到万老爷子看重。南下这一个月,他亲眼看着徐宴越俎代庖的这些举动,早已恼火在胸。此时徐宴的提议惹众怒,他自然是厉声驳回。
徐宴与他争执不下,僵持了半个月。主事人存心要下徐宴的面子,根本不听劝告。
同行的刘觅和廖原对视一眼,刘觅看着端坐在书桌前,盯着舆图不知在琢磨什么的徐宴有些不太明白。徐宴的忧心忡忡,当真没有杞人忧天么?目前的雨势确实很大,百姓受灾严重也是实事。可南迁不是一件小事,粮食都成问题了,这么大的雨,怎么北迁?
想想,他走到书桌前坐下。思索了片刻,问道:“当真严重到了需要北迁的程度?”
徐宴目光还停留在舆图上。一只手在画图。这是他跟苏毓生活久了学过来的习惯。徐宴是个很聪明的学生,苏毓用过的图表,给他讲解过,他便能举一反三地运用。如今早已运用自如。
白纸上很快出现了几个奇怪的图像,刘觅的神情跟迷惑。
“必须南迁,”徐宴抬起头,“你们没有注意到么?”
“什么?”刘觅确实是聪慧,但多年藏在后院,到底见识过少,一时没明白徐宴的意思。
廖原闻言心口倏地一动,猛地合起了扇子。
啪地一声脆响,吓了刘觅一跳。
徐宴目光看过去,廖原已经快步走过来:“浮尸确实有些多。只是在这样的雨势下,大批的人冒雨北上,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多口杂,是非也多。咱们的人手本就不够,若是这些人不服管教,路上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大人,值得么?”
徐宴低下头,又开始写写画画。他写和画的东西,一般人看不懂。两人勉强看了半天,没太看明白。徐宴终于在画完一个表格以后,放下了笔:“救济站那边多少人腹泻了?”
廖原眨了眨眼睛,嘴角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