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地动了,禹王正巧踩着脚踏凳下来,偏头一眼看过来。一辆普通的青皮马车倒也没有太吸引禹王的注意。正巧得知了禹王到来,国公府大门打开,苏恒领着仆从亲自出来迎接。
这么一打岔,谁也没去管刚才一辆马车的事情。
苏恒是难得才抽了空,迎了晋凌钺进府便领着人去书房议事。
书房里早已不少人在等着,除了苏威苏恒父子俩,苏家的诸多客卿和支持禹王的官员也在。等候多时了,晋凌钺一进来,众人站起身行礼。
晋凌钺抬了抬手,沉着脸走上首位,坐下来。
这段时日,素来宠爱禹王的武德帝对禹王的态度微妙了许多,尤其是这一次满朝文武奏请武德帝立储。与前几次试探不同,这一次武德帝大发雷霆,当众斥责禹王。
这种事,在早几年是从未有过的。武德帝素来宠爱禹王,大皇子二皇子如冷宫以后,禹王是除了长公主以外最得武德帝爱重的子嗣。前朝政务放手让禹王去做,他要什么,帮他曝露。可这次奏请武德帝立储一事爆发,禹王的境况渐渐艰难起来。
落入他手中的权利被收回去,朝中诸多事务由他负责的一旦出错便动辄叱骂,不分青红皂白收回交于旁人。这样的转变,令晋凌钺十分焦灼。
武德帝的举动出于何意,有眼睛之人都看出来。儿子长成,威胁到父亲的帝位。
尤其这几年随着晋凌钺手握实权,在朝中说一不二,武德帝对他的忌讳越来越深。在皇家这种地方,没有父子亲情可言。自古以来子强父弱,必定引起争端。禹王本就不是小心谨慎之人,强势暴戾的面孔一旦暴露出来,不择手段的秉性也随之显露。
而他的呼声越高,武德帝便会觉得坐立难安。毕竟任何一个帝王,哪怕再庸碌无为,帝王之威也是不容挑衅的。
晋凌钺如何不知武德帝的忌讳?但知道有如何?事已至此,决不能后退。
一来武德帝本性多疑,禹王的尖牙曝露在他眼下,在作出示弱姿态他只会更怀疑晋凌钺的用心。二来箭在弦上,晋凌钺讨好武德帝多年,自然比旁人更清楚武德帝此人的本质。必须有人推着才会往前走。若无人推,那立储之事便永远不会成。
登基为帝二十多年,武德帝从未提过立储之事。朝堂在先皇留下的重臣运行之下,他可以尽情地享乐。无功无过,自然不需要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