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推开门,就看到窗边站着一个人。
他逆着光,身形笔直修长。身上穿了件青布袍子,身姿挺拔修长。突然有光,苏毓不适地闭了闭眼。等再睁开眼,可算看清眼前人模样。
约莫十七八,静静地立在灯火下。满头乌发用一根碧绿的丝带绑着,额间有几缕碎发衬托着白皙的皮肤,清隽又俊美,芝兰玉树。一双狭长的睡凤眼,上眼睑削薄,内眼角下勾,外眼角上翘。鸦羽似的眼睫半遮着眸子,灯光下眸光阴翳,不说话,透着一股种漫不经心的味道。
“回来了。”许久,那人缓缓掀动嘴皮,嗓音如玉石相击,清冽非常。
耳朵如过电一般,苏毓半边身子瞬间麻掉。
第五章
四目相对,陷入一阵无言的沉默。苏毓是震惊于便宜相公的相貌,而徐宴纯粹是因为不想多说。他抬脚走到桌边坐下,明明是乡下寒门出身,却身姿如松,十分有仪态。
晃动的烛火映照着他的侧脸,眼睫在高挺的鼻梁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苏毓感觉胳膊针扎似的疼。她才惊觉自己居然还抱着十斤油没放下,于是将目光从便宜相公身上摘下来,赶紧把油和背篓卸下来。陶罐还挺沉,仿佛上咚地一声响。徐宴那双清凌凌的眼睛于是也随之落下,挑起眉头看着大陶罐。
苏毓没空解释,推开门,院子里还堆着米面,布匹,成衣。
这会儿堂屋门开着,屋内的光照出去,父子俩正好就瞧见了院子石头路上那一堆还没搬进来的东西。哦,忘了说,这会儿不仅徐宴自个儿回来,他还将徐乘风也带来。徐乘风在徐宴面前和在苏毓面前完全是两副面孔。此时徐乘风穿着体面的小褂,站在徐宴身边,小模样别提多乖巧。
不过看到苏毓不说话也不喊人,父子俩的眼睛从那堆东西上收回来,就这样静静地盯在了苏毓的身上。
“都看着我作甚?”苏毓眨了眨眼睛,十分无辜地冒出一句,“出去搬东西啊。”
徐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