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了不知道多久,秦瞿只觉自己的耐心即将告罄。
他手放在门把上,“我开门了?”
他向来不是一个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自认以这样的方式同梁枝解释这些已经是自己最大的让步,再得不到回应,只会徒增他的不满。
下一秒,房间门被他推开。
同他所想象的场景不同,房间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有人待在里面的痕迹。
就连衣帽间和浴室里都没有出现梁枝的身影。
秦瞿疑惑地再一次拢紧眉头,大步回到楼下。
下楼时刚好撞见来回走动的佣人,秦瞿把人叫住,冷着声音问:“太太去哪里了?”
佣人心虚地垂下眸子:“……太太已经离开了。”
“离开?”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秦瞿又问:“她不在家?”
“……嗯。”佣人艰难地点头回应,“她已经搬离别墅了。”
“……”
秦瞿不曾想自己听到的会是这样的回答,神色愈发不满,带了点责怪的意思:“为什么不在我进来的时候就告诉我?”
而且说好了让她今下午等他回来,为什么她反而跟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就这么一声不吭搬走了?
佣人不敢直视秦瞿的眼睛,闪躲且为难地解释:“是太太让我们不要告诉您的。”
犹豫了片刻,她又说出了剩下一点未尽的话:“她还说,让您不要再找她了,她有自己的生活,不想再受别人的干涉。”
……
一刹那,秦瞿不知道自己还该说些什么。
心中的某个角落,隐隐有了种空空落落的感觉。
半晌,他不再追问佣人其他的问题,“嗯”了一声,转而坐到了客厅沙发上。
佣人这时再一次小心翼翼地问他:“先生,请问您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用,”秦瞿只觉头疼,狠狠地按压了一下眉骨,“你接着做你的事情,不要再打扰我。”
“知道了。”
佣人十分知趣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后,直接撤离了一楼,给秦瞿留足了自己思索的空间。
秦瞿坐了一会儿,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间,他眼神凝视着眼前亮到反光的大理石墙壁,久久未有过其他的动作。
他仍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为什么梁枝甚至连他的解释和他的服软都不愿意看上一眼,就那么坚决地想要离开?
更可笑的是,就算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居然还想着让梁枝回来。
明明在他的认知里,这个妻子的作用,不过是曾经一个抵挡外界压力的工具,他从不认为自己对她有什么感情,甚至不觉得这种关系需要认真对待。
就连有结婚想法的那一夜,他也不过是补偿心理作祟,才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同她提起。
毕竟和谁结婚都没差,只是碰巧他知道了梁枝一直以来都喜欢他,所以给她一个甜头罢了。
可为什么,最后郁闷的却是他。
一支烟燃尽,秦瞿把烟头摁灭进烟灰缸里,强行将自己刚才冒头的那一点想法压下去,躺倒在沙发上。
走就走吧,也不会对他的生活产生别的影响,她既然如此决绝地想要离开,那他也当自己从来不认识她。
客厅空旷冷清,时间伴随着挂钟“滴答”作响的持续,缓慢流逝。
秦瞿静静躺着,忽然觉得这偌大的空间里,空旷而又冷清得吓人,令他顿生浓浓的不适应。
以前有梁枝同他一起回家,他从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进门那里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支玫瑰花,由于时间过去得有些久,已经变得枯萎。
他望过去时,突然又想起,圣诞节那天晚上,坐在餐桌旁等他回家的梁枝。
她一个人在家等着他回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
所以在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他的归家,却又被长时间的等待一点一点磨光耐心后,才会那么坚决地提出离婚。
“……”
闭着眼不耐地扯松领带,秦瞿不愿再去想这些事情。
可时钟仍在滴答滴答不停地响,仿佛时时刻刻都在重复着“梁枝”这个词。
让他根本无法忽视。
他这才发现,“梁枝”这个名字,在他的生活中,到底占了多大的比重。
蓦地,秦瞿的记忆再一次回溯,想了起前段时间梁枝的一些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