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句话太过直白,切切实实戳到了应晗的痛处。
她把手机往桌上轻轻一扣,蹙着眉就连眼眶都红了几分。
美人弦然欲泣的模样本就惹人怜惜,配上微哽的声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
“秦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应晗说完这句,稍稍别开了眼,“我知道当年我出国给你造成的伤害很大,可那都已经过去了,况且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你也喜欢我,这还是别人后来才告诉我的,你要是早些说开,说不定我就不会走了……”
说到这里,她作势要去握住秦瞿的手:“阿瞿,这么多年我真的一直都还喜欢你,我都这么求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了?”
秦瞿避过她的手,向后靠了靠,声线极为冷静:“请自重,应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应晗不死心地打断他,“如果你真的对上一段婚姻满意,又怎么会离婚?你和梁枝结婚只是为了气我是不是?现在离婚了,我们完全可以重新开始,我真的不介意。”
第20章 .余烬 “没资格。”
秦瞿被应晗哭得头疼, 背过身去,言简意赅,“可我介意。”
看不见应晗脸上浮现的裂痕,他话语中的强硬令人无法忽视:“我这段时间肯帮你安排你爷爷住院的事, 不过是看在当年老爷子于我有恩, 两相抵消, 麻烦应小姐不要再自作多情。”
“否则, 我会考虑与和盛解除合作。”
应晗呼吸一滞。
外界不清楚她家里的情况,她却不可能不知道。
和盛这些年开拓国外市场进度停滞不前,又由于缺乏打理,在国内也大不如前,已然站不稳脚跟, 能维持现状,大部分都归功于珩原的帮助。
若离了珩原,只会一落千丈。
从回国那天起,她的父母就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同秦瞿打好关系。
却不想她心思愈发活络,与他的接触愈发变多,也就愈发在流言中迷失了自己, 从无数个细节自我发散,以为他是真的喜欢她。
直至今日, 事实宛如一盆冷水猛地将她拍醒。
应晗挣扎地咬了下唇:“当年珩原起步的时候,和盛帮了你那么多,我没想到你会心狠到这个地步。”
“该还的已经够还了, 非得说的话,现在是和盛在亏欠。”秦瞿声线依旧平淡,“商场上没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说法,我也从不是个顾念私情的人。”
“况且, 就算商业联姻,你也不是我的最优选。”
这一番话丝毫不留情面,惹得应晗脸色又白了白。
“……”
一阵椅子移动的声音响起,接踵而至的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门一关,办公室再一次针落可闻。
秦瞿重新转过身,在目光触及之前那支钻石笔后,将其藏进了笔筒里。
他阖上眼,将眼前废弃的文件大力撕得粉碎。
——明明不爱,他却为什么做不到不在意。
又为什么在说出“最优选”三个字的时候,脑中仍不可避免地出现的是她的身影。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戒断这种习惯。
秦瞿的低气压过盛,致使接下来一长段时间珩原都处在一种诡异的氛围里。
公司从上到下气氛都过分沉默安静,背地里常有不习惯的员工小声议论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无论怎样都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远在江城的另一端,梁枝丝毫不受这些影响。
离开了秦瞿,她反而生活得更加悠哉。
入职当日。
负责人把梁枝带到了最里面的办公室门口,便静悄悄地离开。
梁枝站在原地,看着门口挂着的“yee”的铭牌,紧张得手心都有点冒着汗。
负责带她的人在她进来后便跟她说过,这位yee女士指明了要先见她一面,她甚至已经开始猜测,这是不是迟到的面试。
好在紧张归紧张,多年在职场累积出来的经验让她不至于失了形象。
定了定心神,她敲响办公室的门。
得到应允后,她开门进去。
女人站在办公桌前的落地窗前,手里捧着一杯花茶。
阳光有些晃眼,梁枝不敢往那边直视,眯了眯眼睛,便感觉到眼前光线暗了下来。
“不用那么拘谨。”
女人拉下了窗帘,转过身笑着看她,下颌轻抬,指向一旁的沙发:“坐吧。”
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