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池将信将疑,用勺子舀着小嘬了一口。
而后目色微微一亮。
见状,她道:“公子以为,除了荔南,在旁的地方喝不到正宗的荔雪羹,但这只是公子的固有印象。除了荔南,也有许多地方可以喝到荔雪羹,有些事,确实与公子想象的不一样。”
韩池:“公主想说什么?”
不等她回复,突然有人叩门而入,是个穿着鹅黄色衫子的小宫娥:“公主,苏公子在南厢外头……吵着要见您。”
苏公子?
叶云婀微微一怔,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苏尘。
“让他先在南厢外候着——”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有人从那名前来传话的小宫娥身边挤过,闯了进来。
叶云婀皱眉,“你进来做什么?”
苏尘嬉皮笑脸,“公主不来找臣,臣便只好来找公主了。”
言罢,便一脸理所当然地走进屋,大摇大摆地坐在餐桌之旁。
将原先的二人一下子隔开。
站在门口的小宫娥一脸惊慌失措,叶云婀挥了挥手,她唯唯诺诺地退下去了。
圆桌之上,韩池端坐,叶云婀挑眉,唯有苏尘一脸嘻嘻哈哈。
依旧是一身红衣,望向圆桌,颇不认生地抢过叶云婀的碗筷。
“公主还记得臣喜欢吃这道菜呀。”
韩池有些嫌恶皱眉。
他搞不懂,为什么有人可以脸厚到这种程度。
苏尘却不顾他,面上尽是一副悠然自得之态,而后又掏出叠得方方正正的小帕,拭了拭嘴角。
吃饱了撑的,竟开始对桌上的饭菜评头论足。
右手指指点点,丝毫不把自己当作外人。
聒噪得人心烦意乱。
苏尘将手帕又叠得方方正正,抬头来看叶云婀,眼下一颗泪痣与韩池的泪痣竟极为相似。
“南厢的饭菜比不得西厢,公主可要去西厢尝尝那边的饭菜?”
韩池又一皱眉。
对方这话语、这口吻,明摆着是在“挖墙脚”。
叶云婀习惯了苏尘这般死皮无赖,韩池却未曾见识过对方的厚脸皮,就在苏尘伸出手即将要把她拽走之际,一直静坐在桌子前的白袍之人突然幽幽出声。
“公主不是要留宿在南厢?”
此语一出,厢内骤然一默。
叶云婀步子一顿,有些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望向韩池。
只见韩池朝着苏尘挑了挑眉,“公主已经说过,要留宿在臣这里,苏公子这般举止,怕是不妥罢。”
还敢公然从他手底下抢人?
一种奇怪的胜负欲冲上脑海、涌入心头,让韩池又对着那人轻蔑勾唇。
苏尘亦是闻声回首。
他仔细瞧着韩池眼下那颗泪痣,忽地笑了。男子笑眯了眼,转过头来问叶云婀:“公主呢?今夜是要留宿在这里么?”
不知为何,他笑得眉眼璨然。
叶云婀回望他,身后韩池亦是抬眼。
“本宫说了,今晚要留宿在南厢,便不走了。”
苏尘面上笑容一滞。
片刻,他握紧袖角,唇边弧度又漾开,低低一笑。
“好。”
寒风料峭,穿过门户,南厢之门被人狠狠甩过,候在门外的阿宁一眼便看见了自家主子。
他欲上前询问,却看到苏尘满面怒色,终是瑟缩了下身子,不敢发言。
苏尘迈开步子,朝西厢走,阿宁哆哆嗦嗦地跟在身后,猛地前者步子一顿。
他连忙止步,险些一个不备撞到自家主子。
“大人?”
苏尘转过身形,再次朝南厢走去。
“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