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婀坐于宴席间,自然也不例外。
她并没有多大的好奇心,她亦是寻常女子,见了凶猛的野兽也会害怕。
云婀坐在苏尘身侧,眼前满席珍馐,她却打不起多少兴趣来。不知为何,她近日面对什么饭菜都没有多少胃口,就连素日里最喜欢的邹记桃花酥饼也让她提不起多少兴趣。
她将筷子搁下,用手撑着头,将目光挪到另一边儿去,不去看那只凶猛的大老虎。
却不料,她怕什么,便来什么。
那老虎耸立了一下脊柱,在众人的倒吸声中将背部慵懒地塌下,下一刻,似乎受到了什么指引般,竟径直甩过脑袋。
朝着宴席间直直望来!
宴席之上,又是一阵倒吸的凉声。
察觉出了“多鄂胜”的异样,阿纳布突亦是随之偏过头,追溯着爱虎的目光。
朝席间望去——
只见一位妙龄女子正微敛双目,几缕青丝伴着玉容垂下,发间插着三根金银珠钗,衬得她雍容华贵,又娇艳可人。
听见动静,她徐徐抬眸,一下子便对上了那人的眼。
对上了阿纳布突的眼。
他有着一双与众不同的湛蓝色的眸子,正是摄人魂魄。
......
阿纳布突率先回过神来。
他一手攥着手中的绳子,声音依旧高昂浑厚,此刻,他的语气中竟多了些兴奋。
“子瑢殿下。”
他朝殿上又是一揖,依旧是行的西圭之礼。
郦子瑢依旧不闹,一双眼安然垂落在阿纳布突的身上。
只听阿纳布突道:“殿下,我们西圭的老虎,可不必你们大郦的马儿差,依旧是能代步行军的好伙伴,若非你主动骚.扰他们,他们也不会伤着人。若是殿下不信,大可请人一试。”
“可以看看,着西圭的老虎,与大郦的马儿骑起来是不是同一种感觉。”
他这个提议大胆且疯狂,可何人愿意当他的试验品?要知道,那可是老虎。
是凶猛的老虎啊!
若是有了什么闪失,便是命丧虎口,便是血肉模糊!
没有人愿意去冒这个险。
好巧不巧的是,郦子瑢却觉得这个提议十分新奇。
他甚至觉得有些好玩,“本宫亦是想知晓,这西圭的老□□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
“可有爱卿愿意去骑一骑着西圭的老虎,啊?”
此言一出,满座寂然。
人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郦子瑢挑了去。
见无人上前,龙椅上的男子不免十分扫兴,但他又不想错失这一取乐的机会,便同阿纳布突道:“那便依使臣所见,何人可以试一试你的爱虎?”
“依臣所见......”
阿纳布突忽一沉吟,回首环顾,一双湛蓝色的眸子扫视席间一周。
各文武皆将脑袋深深埋下。
他同郦子瑢一样,都十分享受卖关子这一过程。
顿了半晌,他终于伸出手指,挑起粗糙的指尖指向台下。
“依臣之见,她最为合适。”
所有人不免抬眸顺着阿纳布突的指尖望去。
一位身量娇小的女郎正款款落座于宴席之间,闻声,抬起一双乌沉沉的眼来。
叶云婀看着阿纳布突,眼底有几分讶,轻轻问出声:
“我?”
“对,”对方点点头,“就是这位姑娘。”
一侧的苏尘一下子便将眉头皱起来了。
阿纳布突道:“姑娘且放心,我的多鄂胜确实不伤人,却是怕生人。姑娘生得娇小无害,对多鄂胜的威胁甚小,多鄂胜不排斥姑娘,自然也不会伤到姑娘。若姑娘不信,大可上来试试,我阿纳布突以项上人头担保,多鄂胜不会伤您一分一毫。”
“而且,姑娘难道不想试一试,这西圭的老□□起来,与你们大郦的马匹有什么两样么?”
他一双湛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叶云婀,见她眼底的犹豫之色,忽地勾唇,露出两排光洁的牙齿来。
“还是说,你们大郦的女子都这般胆小怕事,不过是一头已被驯化的老虎,见了便吓得不成样子。”
“不似我们西圭的女郎,雷厉风行,骁勇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