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染上少女的双颊。
她忽地仰头,认认真真地瞧着男子,原本迷离的眸底也带了一丝清亮的神色。
“他说,你是苏州人。苏州男子呢……”云婀将右手从他脖颈上收回,在他眼前比划道,“在我的印象里,苏州男子都像江南烟雨一般,温润、柔和、清澈。”
像一首诗,像一幅画,不同于大山大河的波澜壮阔,却是天地间最温柔的一抹颜色。
苏尘本应是这样的。
“若你不入宫,应该也是这样的,”她又轻轻攥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引得他又垂眸。云婀不禁轻声发问,“苏尘,你当初为何要入宫呢?”
也是生活所迫吗?
迫使他放弃了满身的骄傲与温柔,成为这样一个浑身带着刺的男子。
男子眸色一顿。
云婀又扬起脸来,“他们说,你是厉鬼、是小人,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
“但我知道,你并非世人口中那般。”
他若真是厉鬼,怎会在大理寺将她救下;他若是小人,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护着她?
“苏尘,我相信你。”
“我……心疼你。”
四周寒风突然静止,沉沉积于胸中,拉着他的心忽地往下坠。
“你说什么?”他的眼中,闪过一瞬的不可思议。
叶云婀抿了抿唇,郑重其事道:“苏尘,叶云婀说,她心疼你。”
“她很心疼你。”
眼中忽地涌上一股湿意,她眯了眯眸,瞧着眼前男子。他两手把她抱着,停在一扇门前。
他生得很好看,若是换上一身白衣,亦是翩翩绝世佳公子。
片刻后,苏尘抬手,将面前的那扇门推了开。
他抱着她,进入了棠安宫的偏殿,下一刻,男子将门轻轻掩上。
屋内未燃灯,入目皆是一片暗色。苏尘将怀中女子抱紧,忽有晚风入户,吹动他的鸦发与袖袍。
叶云婀揽着他的脖子,迷迷糊糊地说着,“看见你被顾朝蘅伤成那样时,我心疼你;看见你为我闯入潜龙殿褪下衣袍时,我心疼你。”
鸦发扫过二人面颊,拂动得面上有些发痒。
他一步步走上殿去。
殿内,横摆着一扇屏风,屏面上,一泓春水荡漾,溢满了眼眶。
徐徐铺展、延伸,好似要漫到屋内,漫过床边挂着那一袭薄薄的素纱。
苏尘微垂着眼,迈过殿内低低的台阶。
“当你满身是伤地被人从潜龙殿抬出来时,我心疼你。”
绯色袖影微动,他探出手,抬起床边素白的纱。
少女的双眼愈发迷蒙,身子也越来越滚烫。
他忽地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一手探向少女的额头,正滚烫得厉害!
“萧毓珠她给你下.药了?”
“什么?”叶云婀半睁着眼,疑惑地看着他。
男子咬牙,突然暗咒一声。
该死。
萧毓珠身上常年带着一种合欢香,见眼前情形,叶云婀应该是中了此香。
苏尘任凭她揪着他胸前的衣裳,不一阵儿,便把他的衣领给揪了开。
“莫动。”他有些无奈,上前按住她不安分的手。
谁知,感受到手背处的温度后,叶云婀的反应愈发剧烈了。她嘴里不知道咿咿呀呀说了些什么,便要拉着苏尘一起往下坠。
拉得男子险险一个踉跄,又伸手将女子的身形捞起了。
“你中了情蛊,我去给你打些水来。”
“不、不要……”
云婀死死拉住了他的袖子,双臂如水蛇般缠绕于他的脖颈,如论如何都扯不下来。
她的气息逐渐飘忽,像是迷离的雨,又如清冽的风。
“苏尘,当阿宁同我说,说他经历的那些事时,不知道为什么,我满脑子都是你。”
苏尘又抬了抬手,无奈地将方放下的床纱再次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