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建议林安然现在就尝一尝,品一品黑枸杞的魅力,可以说是很想要把这个安利给林安然塞进嘴巴里去了。
林安然找了个茶壶出来,烧水,当场泡上了黑枸杞。泡出来的水颜色很深,微甘,深紫的颜色给人一种健康的感觉,味道就是非常养生的那种味道。
林安然刚品了一口。姑姑的声音及时出现了:“如何?”
林安然点点头说很好,林慧燕就笑眯眯地道:“要坚持喝。像你这样整天低着头看电脑看手机的,多喝这个对身体有益无害。”
林安然略带稀奇地一口口地品着这杯高级的黑枸杞,一边望向桌上装着黑枸杞的铁罐子,主动伸出手去把它的盖子拧拧紧了,保存好。
林慧燕以为他喜欢,欣慰地笑了起来,问:“怎么啦?这些是不是不够?姑姑那还有。”
“够的,姑姑。”林安然越说越不好意思:“我……就是想让商灏也喝。”
他平时也会整天对着电脑,工作也很累,而且,高级的人就应该泡高级的枸杞。
“是这样啊……”林慧燕诧异于小然对那个商先生好得简直出人意料,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对方。
“姑姑下次再拿点过来,小然,你自己也要喝啊。”思来想去,林慧燕又不放心林安然谈个恋爱,把自己也搭进去太多。
她欲言又止。两人一起品着一壶黑枸杞茶,她徐徐地问了林安然一句:“小然,平时家里的家务都是谁干的呀?”
她刚才来时看到商先生的衣服则是特意送洗了,而林安然还在自己手洗自己的衣服。不怪她偏心林安然,那感觉怎么都是有点怪怪的。
然后林慧燕又发现小然和以前不一样了,恋爱使人改头换面。他处处都能想着对方,有什么好东西那也是先给对方留着。
被姑姑一问,林安然也回想了一下。洗晾衣服、整理、拖地、做饭……好像,确实除了他自己还是他自己。
没办法,林安然不舍得让商总费心干这些微不足道的家务。
再说了,他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也一样做这些。他一天在家的时间比商灏长,而且商灏工作很累。是他非要住在自己的房子里的,如果商灏回自己的地方住,他依旧还是不用做这些。
面对姑姑的问题,林安然心虚地低头啃杯沿:“就是,大家一起做的。”
“小然啊……”林慧燕语重心长。
林慧燕是过来人,考虑问题更实际。
做做家务虽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们这边的小然就是这样老实纯真的性格,别人的要求是什么也不会拒绝的。都已经是这么好欺负的软性子了,自己还主动再为了感情把自己整个人全都搭进去,林慧燕觉得不行。
门第有差,林安然在两人中是弱势的那个。再加上他不会拒绝别人的性格,说不定哪里被欺负了都不知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林慧燕就怕林安然第一次谈恋爱,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两人关系中受气的一方。
林慧燕语重心长:“小然,你是不是被pua了?”
林安然顿时惊讶:“姑姑你还知道pua啊?”
“我不知道,你表哥跟我说的。”林慧燕喝了口水,为自己专业的知识储备露出了一丝谦虚的微笑。
但她对这个问题的态度还是十分认真的:“人家新闻上不都写了,一小伙被交的女朋友pua,全部的身家都被骗走,都给女朋友买包买东西了……姑姑相信你应该不会这样吧?”
林安然听得连连摆手。不不不,完全不是一回事。那性质怎么能一样呢?他和商总是纯纯的大哥和小弟的关系,他用所有的身家钱请大哥吃顿饭不是应该的吗。
他是自愿的,才不是pua呢。
林慧燕:“老话说得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现在就是有些人喜欢pua你们这样涉世未深的老实人。”
林安然姿势端正地聆听着姑姑的说教,只管一直点头就对了。讲道理,姑姑实在太多虑了,他怎么会被pua呢。
“两个人一起生活,要双方互相迁就才是对的,不能只有一方有发言权,这样是过不长久的。比如说,他有没有什么事情做得让你感觉不舒服,你要说出来。”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体谅姑姑的担心。姑姑怕他委屈自己,也怕他受了委屈自己没法说出来,成为只能吃闷亏的一方。
姑姑误会了。其实不是的,他如果有不愿意做的事情,当然是会拒绝商总的。
不但如此,他要是有哪里不满意,还会狠狠地殴打商总呢。不对,当时他殴打的是分然。
林安然想到这里,心中暗暗一惊。
这么一回想,事实好像确实是姑姑说的那样。从分然变成了商灏之后,林安然对他的态度那叫一个毕恭毕敬,百依百顺……上一次他跟商总说“不”是什么时候来着?
不对,打住,他怎么也被姑姑带歪了。
总之商总没有pua他就对了。林安然心虚地又喝了一口黑枸杞水。
因为上午摸了鱼,下午陪姑姑坐了一会,之后又沉迷于上网查黑枸杞的功效,林安然今天的工作任务理所当然地没有完成——在接下来一天比一天的任务更紧迫的情况下。
他接了很多单,昨天一整天都没画画,因为昨天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写他和商总的约会策划书上。
林安然:呜呜呜我要画不完了。
他终于知道慌了,商灏回家的时候他在画,商灏洗澡的时候他在画,商灏在旁边看他画的时候林安然依然埋头苦干,笔耕不辍。
期间,似乎商总有跟他说了一句什么话林安然没听清。商灏便走了过来,和他接吻。亲完之后的林安然眼睛重新黏回屏幕上,紧锣密鼓地接着给画里的男体勾线了。
他今天画的是私人约稿,这一版草图是收了预付的。林安然总觉得今天的线勾画得哪里怪怪的,说不出来,腹直肌是这么画的吗,这么一来整体看胸肌似乎又小了点……
林安然反复地擦了又画,越画到后面越出不来满意的效果。
可是他以前一直不都是这样画的吗,到底是他哪一块的经验出了差错?又或者是受到了某个普世定律的影响,越是到了重要的时刻就偏偏越是容易掉链子。
林安然一整个晚上都在电脑前画,浑然忘我,好不容易即将要画出差不多满意的效果时,一片黑影从背后出现,像是一片有形的恐惧,无声而缓慢地笼罩了他整个人。
林安然:嗯?
他疑惑地回头,看到眼前是被晾了一个晚上的商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