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弄?
纸张昂贵不说,光是雇读书人来抄誊,都是好大一笔花费。
要真按莫少珩的三街战报的价格来卖,他每一天还不得亏死,本来最近生意就差。
但现在百官皆在,也不好表现得太过。
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官员制度变革失败,自然是因为它不可取,我北凉朝廷需要的官员数量是有限的,连贵族子弟都安排不过来,什么时候轮到寒门?
北凉是由贵族打下来的,本就和寒门无关。
本属于贵族的利益,凭什么分给别人,贵族又不傻。
所以才注定是失败的变法,根本没有谈论的意义。
他说得其实也对,父辈靠功劳得来的东西,子辈享受其成,有什么不对?
站在贵族的角度,他的想法的确无措,赵岚本就是贵族,这么说不足为怪。
但
他是北凉太子,最应该站的是发展北凉的角度。
此时,赵景澄也守在皇宫后面的一个小门外。
以为他不想去皇宫大门前搞采访啊,他这不是知道一些无人得知的小秘密嘛。
这时,一个儒袍老人从后门走了出来。
赵景澄跟身上按了警报一样,刷地立了起来。
撒腿就跑了过去,灵石公
他知道个小秘密,他北凉三师三相三公三司马中的灵石公,每天都会从皇宫后门离开。
果然,他这蹲点没有白蹲。
灵石公:
那个飞奔而来,脸都挤成一团的小胖子,是镇西王家的赵景澄?
怎感觉,喊得也忒肉麻了一点。
那声音,愣是让他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再说,他和镇西王府好像也没有什么交情。
赵景澄跑上前,灵石公,这旁边有个不错的茶楼,我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儿茶怎么样?
噗。
灵石公愣是没有忍住,这小胖子在说甚?
十一二的少年,跑过来喊他一起喝一杯茶?
这合适吗?
赵景澄说道,不知道灵石公有没有空,我想给灵石公做一个关于三年前官员制度变革的专访。
灵石公不由得一愣,那个三街战报?
赵景澄眼睛都笑眯了,对的对的,关于圣人的人物专访就是由我做的,现在可火了。
灵石公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道,旧事重提难免嘘吁,不过也好,总是要让人知道,我三公所推崇的官员制度变革虽然失败,但无愧于心。
不过,你怎么不找顽石公,顽石公平日也从后门走。
他也看出来赵景澄是专门守在这里等他。
赵景澄有些羞涩,你觉得顽石公会理会我一个小孩吗?
灵石公一笑,镇西王倒是生了一个小滑头。
顽石公的性格的确
然后,一老一少还真跑去旁边的茶楼了。
赵景澄有模有样地点了一壶茶。
连送茶的小二都懵得很,平日里品茗论道的怪人他也没有少见,只是这一对
是不是差距也太大了。
灵石公说道,我说的,你切莫记差了,这文字啊,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赵景澄拍拍小胸口,灵石公你放心,我是专业的,我们老师还夸我业务能力强。
灵石公有些好笑,莫少珩倒是我北凉的一股异流,谁也不知道他会带领着你们这些小溪流向何方。
然后道,我北凉想要发展,需要广纳贤才,这天下贤才,未必就只在贵族之中,比如
举了一些古时出生寒门的将相之才。
而且,糜烂往往来源于贵族后代的不知进取,坐享其成
我北凉开国不久,或许这种现象还不明显,但长此以往,习惯了坐享其成之后,就会少了些进取之心。
若连我北凉官员都没有了进取之心,又有谁来带领百姓过上好日子。
引寒门入朝廷,就如同在鱼池里面放进了一条鲢鱼,驱使着鱼群努力生存
灵石公说的其实是鲢鱼效应。
鱼池缺了鲢鱼,就如同是一滩死水一般。
鱼池变成了死水,或许鱼还能活,但朝廷一片死寂安于现状的话,恐怕
赵景澄一个劲的记,好兴奋,虽然听求听不懂。
莫少珩收到今天这些学生递上来的专访的时候,也是一愣。
特别是范慎关于太子赵岚的专访和赵景澄关于灵石公的专访。
居然都是同一个问题。
而且,这两人的回答相反。
赵岚的回答,是为了贵族的利益,贵族仗着父辈的功劳,理所当然能享受这样的特权,说得其实也是很有道理的。
父辈打下的江山,凭什么要将利益让给别人。
相信能得到大部分贵族的赞同。
而灵石公的回答,是为北凉长远发展,也指出了贵族推举制的弊端。
现在的北凉还有些进取之心,但一代二代之后呢,习惯了坐享其成之后,会不会也会变成前朝一样。
所以得引进寒门,来做那驱使鱼群的鲢鱼。
至于寒门中有没有贤才,古史可鉴。
莫少珩心道,这就有趣了。
若是单独放出来其中一个,或许也没什么,但两个放在一起
莫少珩嘴角上扬。
赵岚啊赵岚,可别怪我给你找不痛快,这话可是你说的,这也是你所想。
身为一国太子,所思所想也应拿出来被人斟酌考量。
今日的三街战报,篇幅长了一些。
莫少珩取了两人的专访同时登于一栏。
甚至最后,莫少珩自己也做了结语。
官员制度变法之败,其根本不在于法之好恶,而在利益。
此变法虽利在北凉但不利于贵族,失败几乎是必然的结果,所以三公也不必为之懊恼。
以上仅个人观点,不代表任何人,不做为任何参考。。
留名是莫少珩。
新一期的三街战报很快就开始售卖。
果不其然,一点也没有让人失望。
内容看得让人欲罢不能。
只是这一期的专访,多少有些争论的地方。
灵石公还专门让人去购买了这一期的三街战报。
等拿着战报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皱眉,太子当真是这么说的?
那人道,当时采访的时候人员众多,的确是一字不差。
灵石公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最后叹了一口气,若是旁人说这话也就罢了,他最多也就一笑了之,毕竟立场不同,但北凉的太子,难道不该以北凉为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