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珩听着脸上一僵,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之事。
知道天妃以前最喜欢干什么事情吗?看着他长得好看,天天给做女孩子的小裙子,听说都珍藏着堆积了一大箱子了。
他一个大好青年,能眼睁睁的让自己留下这样的黑历史?
这也是天妃口中的打小就特别有主见,听着还有些惋惜的意思。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其中多少是莫少珩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他的童年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天天和赵棣那个自以为是的小大人玩躲猫猫。
但现在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他被天妃带大,有这一层关系在,注定只能在一条战船上。
莫少珩将手上的盒子交给旁边的老嬷嬷,不知不觉竟离开这里十年了,在外面漂泊,多少也见了些不一样的东西,这是我在南离专门为娘娘挑选的贺礼。
看看现在朱霞宫的情况,他这盒子倒是带来得对了。
老嬷嬷将盒子交到主座上的天妃手里。
天妃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还学着外人的那一套了,哎,棣儿就没有你这般心思,每次送进宫的东西都是些中规中矩的,看着都提不起兴趣。
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多了不少笑容。
一个晚辈的礼物,其实贵不贵重什么的并不重要,而是一番心意,刚才莫少珩说是专门为她挑选的,自然心情愉悦。
也不枉当初她将人接进宫里细心的养育了十年。
只是打开盒子,却是愣住了。
这是什么?
一颗又一颗如同沙砾一样的黑点,看上去也就比沙子大一些。
整整一盒,全是这样的颗粒。
虽然刚才莫少珩说是不一样的东西,但她也没有想到不一样到了这种程度。
没看懂,脸上疑惑。
莫少珩直接道,蚕种。
天妃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可是你在金殿上说的,能织出丝绸的蚕虫的蚕种?
那还真是南离特产,其他地方都没有,这礼物特别,不免兴趣大增,怎么看这些小黑点也和贵比黄金的丝绸能牵扯不上关系。
莫少珩接口道,这是我从南离带回来的唯一一盒蚕种。
天妃:
因为丝绸的昂贵,南离人定会将蚕种守得如同国宝一样严实,不容许任何人打注意。
也就是说,这一盒蚕种极可能是她们北凉唯一的一盒。
莫少珩的那句,他能富南离,亦能富北凉的话,可是传得沸沸扬扬。
莫少珩从怀里拿出一叠手稿,这是养蚕的具体方法。
在南离时,这套养蚕,培茧,育种的方法已经成熟,他也仅仅需要默写出来就行。
天妃看了过来,她明白了莫少珩的意思,仅有的一盒交到了她手上。
虽然只有一盒,但年复一年,终也有富裕南离的一天,而由她来养这些蚕,她朱霞宫自然会变得极其特殊。
莫少珩说道,圣人应该也快派人来取蚕种了,我想着反正得便宜给其他人,还不如让娘娘来养这蚕,养蚕是个细心的事情,但难度并不算大,就是得让娘娘费心了。
天妃摆了摆手,比起蚕种,这些算得了什么,再说她在朱霞宫一天无所事事,整天和其他妃子拌嘴皮子,虽然其乐无穷,但伤神,正好找个事情养养心神。
天妃说道,你倒是有心了。
脸上笑意更浓了些。
莫少珩离开的时候,身后跟着两个提着大包小包的老嬷嬷。
未必是些多贵重的东西,但天妃觉得他才回北凉,应该什么都缺。
莫少珩:
或许大人都是这般想法吧,他母亲永安夫人不就也是这般,恨不得将所有他需要的东西都买全,每天都在查漏补缺。
这两老嬷嬷,莫少珩也认识,是朱霞宫真正的老人了,也算是看着莫少珩长大的。
老嬷嬷道,娘娘说世子的礼物她很喜欢,也让老奴告诉世子一声,此事娘娘自有办法让它顺理成章,世子不用在此事上费心,专心更重要的事情便好。
将蚕种直接交给天妃,的确会牵扯出一些麻烦,但也仅仅是一些麻烦而已。
天妃在北凉也深植了这么多年了,加上有燕王,这些麻烦自然算不得什么。
莫少珩点点头。
路过勤政殿的时候,那个忧郁的中年大叔又在那个位置。
莫少珩不免走了过去,大叔,难道这里是什么风水宝地不成?
中年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莫少珩,自然是好地方,站得高点还能看到洵州。
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站得再高也不可能看到洵地的。
莫少珩就尴尬了,这是在拿捏他吧?
中年问道,怎的还有空进宫?不是说对七日之约胸有成竹,我怎么看你像破罐子破摔。
莫少珩笑道,正是因为胸有成竹,所以才会如此悠闲。
中年:
莫少珩最近在干什么,他一清二楚。
这样都能解决所有难民的粮食问题?
他怎么觉得这小脑袋有点不靠谱了?
半响才道,先前可是说好,你过了这七日之约,我才在圣人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莫少珩答道,放心。
这大叔还挺有原则啊。
中年:
絮叨了几句。
中年说道,刚才圣人让人去镇北王府取蚕种和棉种了,你回去准备准备吧。
莫少珩:
这等紧要的事情,圣人自然是上心的。
临走前,中年莫名奇妙地说了一句,当初亏欠你的,圣人自然会补偿到你们镇北王府上。
莫少珩眼睛一亮,大叔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中年摆手,且去且去,休要耍浑。
莫少珩:
说也是你在说,问还不让问。
莫少珩回到镇北王府,还真有宫内来的公公在等着了。
老公人直接说明来意,像蚕种和棉种这等能影响国之社稷的东西,他之所以现在才来,还是圣人看在世子要应对七日之约的原因,解决难民粮食问题,同样的迫在眉睫。
莫少珩也没有耽搁,直接回院子取了一个盒子,这里面装的就是棉种。
至于蚕种,不巧,我刚送去天妃那里了。
老宫人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莫少珩,说了一句,世子倒是个念旧情的。
这里面参杂了太多事情,他一个老宫人自然不好说什么,他只需照实回禀圣人就行。
接过盒子,然后看向莫少珩。
莫少珩怂怂肩,没了。
老宫人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半响,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