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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少珩随口答道,路上捡的。

这一路都是难民,想要弄一张路引并不太难。

才一进城,卖国贼子,滚出北凉!

祸国殃民,害我北凉。

嘶吼声阵阵,一声接一声。

莫少珩都是一惊,南一也缩起来了脑袋,他觉得他的脑袋随时都会搬家。

不过莫少珩立马反应了过来,别慌。

要是身份暴露,根本等不到他们进城。

果然,等他们的马车从街道上驶过,还能听到那些面目狰狞的北凉读书人对着进城的马车挨个挨个的吼一遍,气势惊心动魄。

他们不知道莫少珩什么时候回来,但听说也就最近几日,所以

莫少珩:

南一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

怎么看他们的处境都不太妙。

到了凉京,那车夫也算完成了他的任务,南一下车将约定的银两给了对方,然后自己接过赶马的鞭子,御是六艺之一,他自然学过。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不方便让一个马夫知道了。

南一问道,少师,我们现在去哪?

一直向前,第六个巷口,有一株歪脖子老槐树,然后右转

街上,莫少珩透过窗子时不时看看这凉京风情,和他十年前离开的时候倒是没多少差别。

卖面人的,捏糖人的,卖炊饼胭脂的,酒馆布店,吆喝声不断,古代城池的气息扑面而来。

明明阔别了十年,这里却依旧给他一种其他地方没有的感觉,或许作为他第二个人生的起点的地方,多少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在里面吧。

不多时,马车转进了一处巷子,在巷子中一深门大宅前停了下来。

朱漆的大门,门口两只威武的石狮子,门上豪放地写着镇北王府四个大字。

不过比起十年前,朱漆的大门有些脱皮了,高高的院墙上也多了些破落的风霜。

也对,镇北王府就剩下一门的老弱妇孺,就算有一些功德余萌,但失去了真正的顶梁柱,又有谁能长时间撑得起这么大的门面。

离镇北王殉国已经二十年了,没落似乎成了必然。

莫少珩也就看了几眼,此时说不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他不能停留,道,走吧。

这时,那朱红的大门被推开了,走出来好大一群人,多是些妇人和仆人。

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夫人,似乎行动有些不便,被人搀扶着,老夫人身边跟着一中年贵妇,手上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古琴。

老夫人被搀扶着上了马车,然后一群人也跟着扬长而去,看上去似乎有些匆忙。

等人走后,南一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莫少珩皱了皱眉,先去吃点东西。

所谓的吃点东西,也就是在巷口的一个摊子买了两炊饼。

边啃着炊饼莫少珩边对卖炊饼的老汉问道,大叔,刚才见镇北王府的老夫人匆忙出门,不知发生了何事?

老汉还没来得及回答,倒是旁边一同在买炊饼的读书人有些惊讶地看向莫少珩,这你都不知道?

说完又是一叹,镇北王府出了个不孝子孙,给我们北凉惹了天大的麻烦。

那南离使团气势汹汹地赶到我们凉京来兴师问罪了。

哼,他南离攻下了我洵州六地,竟还有脸来兴师问罪,朝上的那些大人们自然和他们吵翻了天。

可是吧,人家的确连唯一的皇室血脉都也拿他们没办法。

那南离使团也愈发蛮横嚣张,这次南离的使团中来的都是南离了不得的名士,一有空就四处挑战,极尽羞辱我北凉。

他们要是蛮横无理也就罢了,这里是凉京,哪里容得他们放肆,但他们偏偏按照规矩一个个上门挑战。

哎,真是气煞人也,我凉京竟然输多赢少,被打压得有口难言,凭地让他们在我们的地盘嚣张,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无处发。

那南离名士中有一乐师名赵希年,擅琴,已挑遍我凉京无敌手。

莫少珩和南一对视了一眼,居然是琴师赵希年,这人他们认识,虽已近古稀之年,但琴技精湛,鲜有敌手,曾多次进宫献技。

的确是了不得的南离名士。

镇北王府的老夫人师承前朝著名宫廷乐师王宝常,因为那卖国贼子的原因,南离人怎么肯放过,这不就对上了嘛。

可叹那镇北王府的老夫人突闻那不肖子孙的消息传回北凉时,听说都卧病在床了,现在还不得不出面收拾烂摊子。

又叹了几声,镇北王府一门忠良,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乱国贼子。

兄台,我看你也似读书人打扮,等会要不要去城门口拦那贼子归国,非得骂到他无地自容才能甘心。

莫少珩:

婉言谢邀,等那读书人走后,莫少珩也准备离开。

南一问道,少师,我们这是去哪?

莫少珩说道,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怎能辜负了他们的好意?

南一:

第5章 莫少珩的琴

南离名士的挑战,每一次都会轰动整个凉京。

想想也是,南离人打着羞辱北凉的主意,自然恨不得人尽皆知。

这一次也不例外,等莫少珩二人到的时候,整条街都差点堵住了,人山人海。

还好的是,居然还能订到房间,都说无商不奸,果不其然,将最好的房间价格上涨了好几倍。

南一泪汪汪的递出银两,然后跑到莫少珩身边嘀咕,我以前卖丝绸的钱全落宫里了,一个子都没能带出来,不然我刚才真想用银子砸他脸上,一副势利眼,就像我们付不起一样

莫少珩一笑,人生百态,这才哪跟哪。

后面的小二也在奇怪,这两人一大一小,风尘仆仆的样子,其中一人抱着古琴,奇怪的是外面明明艳阳高照,但二人偏偏戴两个斗笠,看不清脸

不过他们做生意的,有钱就是爷。

进了房间,莫少珩吩咐了一声,无事莫要打扰。

小二赶紧将茶水放下,脸上堆上了笑,爷放心,我们做客栈生意的最重要的就是保证客官的清净,有什么吩咐,爷叫上一声便是。

睁眼说瞎话,这里可不清净。

打发走小二,关了门,南一跑到窗口向下看去,这位置的确不错,一览无遗,难怪价格这么贵留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