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1 / 2)

问道,还有么?

南一继续道,现在外面传得最厉害的就是你明日回京的事情,还有就是临江仙明日面圣的事情也办妥了。

临江仙虽然是一介布衣,但四战南离名士,又于国难时献策解决救济难民的问题,有功于北凉,像这样的麒麟才子,只要操作得当,自然有人排着队将他引荐到圣人面前。

恐怕朝堂上的人,也满心好奇想要见一见这位从未露面的麒麟才子吧。

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南一继续道,上议大夫范寇那里,也以临江仙的名义送去了谢师礼。

这也是刚才莫少珩让那卖炊饼的老汉去办的三件事情。

南一有些疑惑,少师为何要给范寇送什么谢师礼?平白让他占了便宜,听说上议大夫府邸现在可是风光得很。

莫少珩摇了摇头,占便宜倒是没有,范寇十年前官居太傅,也就是教导前太子赵棣的老师。

莫少珩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基本都是和赵棣同进同出,所以也在范寇门下读书,这谢师礼也算合情合理。

赵棣失去太子之位后,范寇自然不能在居太傅之位了,范寇和赵棣有了师徒之义,别人自然而然地会将他归为赵棣党羽。

被打压基本是既定事实,从范寇现在仅仅是上议大夫就能看出一二。

莫少珩说道,范寇有将相之才,这谢师礼不亏。

更关键的是,范寇乃是北凉第一辩士,他那张嘴能将白的说成黑的,死的都能说活,明日我上朝,若他从中作梗,会有诸多麻烦疲于应对。

南一张了张嘴。

莫少珩道,如今整个凉京都知道他收了我的谢师礼,师生之名已成,明日朝上,他若是诉斥于我,定会让人看了这师生相斗于朝廷的千古笑话,有驳伦理。

南一:但他好歹是北凉的上议大夫,总不可能什么也不说吧?少师这岂不是让他进退两难?

莫少珩答道,这就对了,与人辩驳需心念畅达,他一但犹豫,心念便会滞涩,哪怕有心与我为难,也再不副北凉第一辩士那般刁钻让人难以招架。

这还是他以前教我的辩驳之道。

范寇是上议大夫,北凉所有能说会道的谏议大夫都归他管,一但他本人的态度都不再坚决,他门下的那些谏议大夫自然会有所考虑,他们还敢为难他们顶头上司的门生不成。

南一:

岂不是搞定范寇一人,相当于搞定了大半个谏议院。

少师你真阴险。

莫少珩看了过去,南一撒腿就往外面跑,我再出去吃吃瓜。

此时,上议大夫的府邸的确风光得很。

所有人都在猜测临江仙是谁的时候,突然临江仙的谢师礼就送到了上议大夫范寇的府邸。

轰动了大半个凉京,他们还在想着,明天临江仙就要上朝面圣了,终于可以看到对方的姿容是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风姿卓绝,冠绝天下。

没想到不用等第二天,就提前有消息漏了出来。

竟然是上议大夫范寇的得意门生,果然是北凉人士。

看看那随着谢师礼一并送达的帖子,上面的内容那才叫肉麻。

什么蜡炬成灰泪始干。(注:诗词来自李商隐(唐))

什么刻骨师恩永难忘,什么十年离乡思断肠。

那帖子送达的时候,可是轰动得厉害,有门生如此,这老师一辈子也是值了,羡慕嫉妒酸死了不少人。

嘴里说着忒肉麻了,但心里那酸劲儿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这不,好多听到消息的人都跑到上议大夫府邸打听消息去了。

只是吧,上议大夫府邸热闹是热闹,范寇却有些心事重重。

别人当官都是节节高升,他倒好,官是越做越小,没办法,谁让他是燕王赵棣的老师,燕王身份太特殊了,是个皇子都会作为假象敌,他这当老师的被各方打压也是理所当然。

自从燕王从太子位置上下来后,他这府邸多久没这般热闹了?

他不是专门的教书先生,教过的学生虽然不少,但也是数得过来的,可数来数去,似乎也没能和临江仙此人对得上号的。

至于这满府邸的来客,别人都到家门口了,他也没法将人拒之门外,这倒好,越来越多,比升官了还热闹。

当然,那帖子上写的拜名也的确是他本人,哪有蠢到连老师都能弄错的,对方是临江仙,怎么看也不是糊涂蛋。

他没弄清楚前也不好不承认,不然真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想了想,退一万步说,要真弄错了,以后最多也是被人取笑取笑,这事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个广为流传的雅趣之事。

比如,前朝有一名士喜酒,有一次喝醉了,竟和家中家禽同饮,推杯换盏,闹了好大笑话,被人天天以此取乐,可名士的风流那能是笑话?反而成就了他的雅名。

范寇回过神,他先稳住局面再说,可别落个连自己学生都记不住的薄情寡义清高之名。

只是吧,这些人差不多都是来问临江仙到底是何许人的,他能怎么答?

只能推诿道,明日他就要上朝,各位一看便知。

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反正不管熟人还是谁,他都这么答,不然怎么办?他还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自己心里都没数。

高深莫测到底。

期间,没少被人打趣,你这老儿真的没趣,没趣得很,就不能稍微透露一点?

我们跑了大半个凉京来一趟,最终还是得明天知道啊。

闹了半天,见实在问不出个所以然,喝了些酒后,众人这才悻悻然的离开。

招待完众人后,就剩下上议大夫一家子了。

老爷,临江仙到底是老爷的哪位门生?贴上只说,为了准备明日上朝事宜,今日不能亲自前来,说是以后再亲自登门请罪,着实礼仪周全。

范寇也在嘀咕,到底是谁啊。

现在就剩下自家一大家子,没了刚才的应酬,倒是可以慢慢盘算盘算。

老爷,看那帖子上说,十年离乡,如今才返回凉京的意思,这么多年都还能记得老爷的教诲,这孩子定是不错的。

这人啊,最怕的就是人情薄凉,看看以前那些和老爷交好的旧友,一见老爷官途不畅了,还能上门拜访的能有几个?反而巴不得撇清关系一样。

突然,有个小辈开口说了一句,临江仙那琴弹得可真是绝了,我还偷偷买了画师画的两幅图,一幅仙人抚琴图,一幅仙人踏鹰图,就是那天临江仙用春秋指法对战南离名士那场,有画师当场作画将那时场景画了下来。

范寇微微顿了一下,南离琴圣柳归尘的春秋指法?

虽然没有听过柳归尘有什么传人,但可以肯定的是,临江仙定是去过南离,不然怎么也不可能会这春秋指法,十年,学生,还如此才华

突然,噗的一声,范寇喝到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

手也开始哆嗦,该不会,该不会

他教过的学生其实也不算少,但谁也不知道,能给他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会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

教学生嘛,学生要是学不会,可真得将老师气得一个头两个大。

但有一个漂亮的小脑袋,不仅学习能力让人叹为观止,还能举一反三,让人膛目结舌。

莫少珩要是知道范寇的想法,也很无辜,一个成年的灵魂假装小孩很困难的,还是一个学霸学神级的灵魂。

本来十年了,这样幼龄在他门下跟着燕王听学的,他多半是没什么记忆了,也算不上真正的门生,但那个漂亮小脑袋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范寇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该不会临江仙就是那个漂亮的小脑袋吧?天差地别的两人竟然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