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走没两步,整个人悬空了起来,看着于景抱着他的手,提醒道:你的手!
踩我脚上,地上凉。于景护着陆砚的腰,以防他摔倒。
感受到颈侧湿热的呼吸,陆砚微缩着脖子,心里稀罕地冒出了胆怯。
于景将一切看在眼里,不想吓着他,因此动作也迟缓了许多。静靠着陆砚的耳畔,低声呢喃的情话与沉重的呼吸杂糅进他的耳朵里,勾得他的耳根红得发烫。
陆砚侧目往回看,对上于景的目光,退意与欲|望相搏,终究是败了。
密密麻麻地触碰从耳垂向下,在脖颈留下阵阵酥麻,陆砚脚下一软,偏偏于景像是提前知道一般,紧紧抱着他的腰,不离分寸。
于景的手挑开陆砚的衣扣,轻咬着他的衣领下拉,看着陆砚后背的伤。于景动作顿住,指尖从他背后划过。
嗯陆砚情不自禁挺起背,忽然感觉到了背后的柔软,心跳似漏了一拍。
于景低头轻吻着陆砚的后背,愧疚叹声:对不起。
这句话他早该说了,是他当年不知好歹,让陆砚吃苦了。
陆砚心里一暖,摇头道:没事,都过去了。
过不去。于景坚定道,伤是我弄的,我记一辈子。为了赎罪,我把自己赔给你,你要是不要?
陆砚转过身面向于景,双手抓着他的衣领,于队穷得叮当响,也没别的可以赔了,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吧!
勉为其难?于景看着陆砚衣裳半敞,将人放倒在床,低埋他的颈间,轻声道,那我可得好好表现了。
晚风轻吹,扰得风铃叮叮作响,打乱了窗外的月光,攒动的人影隐约,叮当铃声盖不住轻喘和低喃,吵醒晨日浅酣的朝阳,却并无要休止的意思。
陆砚的指尖轻滑过于景身上狰狞的伤疤,记录着他一路走来的艰辛,亦是他的荣耀。
于景抓住陆砚的手,置于唇前轻吻,遂十指相扣于枕前,沉重的呼吸附和着节奏,沉沦得滋味令他抓狂,阿砚、阿砚
陆砚洁白修长的手指紧抓着枕侧,指尖泛着红,他仰着头深深呼吸,隐隐颤抖。
他们自以为长夜漫漫,需孤身奔袭,却发现,这条路上,奔赴的永不止一人。
并肩行走于黑暗,既然朝阳不来,那我便与你携手,以命燃灯。
楚理抱着文件在楼上楼下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队长的身影,队长人呢?
方知书靠在门口的石柱上,看着小家伙在院子里团团转,到目前为止,只有林向黎来上班了,你说他人呢?
楚理歪了歪头,陆法医来没来上班,和于队有什么关系?该不会是
于队昨晚加班了,该不会,他拉着陆法医一起加班了吧!昨天半夜是他把陆法医叫过来的,但要是害得陆法医也跟着工作一晚上,他是不是该道个歉啊?
啧。方知书眼角微抽,叹气着摇了摇头,转身往物证鉴定科走。
楚理追上前问道:你叹什么气啊?
见方知书一脸的纠结,他突然幡然醒悟,啊!你的意思是,我昨晚应该主动留下来,和于队一起整理证据!跟着于队,我能学到更多!
你方知书自诩巧舌如簧,现在陡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立即矫正道,如果不想被于景和陆砚嫌弃,千万别跟着他!
他是真想知道这小家伙脑子里是不是真只装了工作,别人出差回来了,会和对象汇报一句,楚理倒好,要不是今天他听到声音自己溜达出来了,不然还不知道这小子回来了。
楚理看了看怀里的文件,这些都是今天一早,于队发短信让他收集的资料,为难道:不跟着于队,我跟谁啊?这些资料都是他要的。
资料是资料,一码归一码,别整天追在于景后头跑,我物证也需要你这个积极向上的大好青年!方知书说着,拍了拍楚理的肩膀,肯定地点了点头。
楚理拿掉肩膀上的手,我又不傻,于队对我来说是老师、是前辈,和你不一样。
方知书闻言,眉头一挑,方才的忧虑荡然无存,看向楚理手里的文件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这些啊。楚理看了看文件,于队说,临省突然失踪了那么多孩子,但没有人报过警,所以他们或许是留守儿童,或者是孤儿。
方知书沉思后说道:这么说也说得通,但凶手哪儿来的名单,能收集到这么多孩子?
所以我的设想是,这些孩子可能存在扎堆生活。于景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走来,打了个哈欠,拿走了楚理怀里的文件,乡下村落,年轻人都去城里打工了,所以留下来大批的儿童和老人,这些孩子就属于一种扎堆,他们算是留守。但还有一种,是被抛弃或亲人离散,他们就会生活在福利院,也是一种聚集。
凶手之所以会把目标定在孩子身上,一方面是因为孩子的器官较成年人要更健康,另一方面就和他们之前的案子类似,孩子没有反抗能力,一旦落入黑手,就很难挣脱。
方知书向于景身后看了一眼,见陆砚也才刚走进法医办公室,咋舌道:路都走不好了。于队,你可够狠的。
于景挪了一步,挡住他的视线,方科长很闲的话,就把最近搬出的旧案,所有物证重新检验一遍,我希望今天下班前就能看到。
他说罢,带着资料扬长而去。
于景,你这是公报私仇!我打不过,我还骂不过你吗!方知书气得手抖,见楚理在旁边偷笑,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你也别想跑,今天就给我呆这儿帮忙!
于景在工位坐下,抽出文件袋里的资料,楚理心细,已经把所有资料分好类,看起来一目了然。
困难总是接踵而至,就算想明白了一件事,也会有其他的难题等着。于景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如果是留守儿童的村落,出现大规模的失踪案,也会有人报警,可要是福利院,发生这样的事,负责人绝对不会不知道。
除非这些孩子身边完全没有大人,孤立无援
林向黎见陆砚一直扶着腰,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好心问道:你没事吧?
陆砚尴尬地咳了几声,摇了摇头,目光看向正在运行的仪器,企图转移话题,dna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快了。林向黎很是好忽悠,闻言盯准了电脑屏幕,见进度条已经跑到最后了,看着跳出来的结果,蹙眉说道,陆哥,孟警官他们带回来的衣服和纸巾上面提取到的dna和杨锐的不符。
陆砚放大显微镜,冷呵一声,抬眼看向对面的林向黎,是肌肉纤维,砧板上曾经剁过人肉。
周晓阳坐在旁边复检,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嘟囔了一句:什么情况下,才会聚了一堆孩子,但又突然没人管了?而且这个消息还不小,足够让临省知道?
于景看了周晓阳一眼,思索了一阵,我们省进行改造是近三十年的事,恒远地产能起死回生,除了何沅和聂盛远之前的营销,极大原因是乘了旧城改造的东风。而临省的旧城改造和我们是同步进行的,如果说这批孩子之前有人管,后来突然没有了约束,最大的变数就是旧城改造?
他的眼睛微转,打开了临省的地图,在地图上划了几个圈,这些是如今已经完全建好的新城区,他们在三十年前被划入拆迁区域。
周晓阳看一眼资料,再看一眼地图,每个地址都核对过去,突然眼睛一亮,拿起笔在几个地点打圈,从资料来看,有两家福利院在拆迁范围内。
江渡迅速搜罗讯息,看见结果后摇了摇头,很奇怪,这两家福利院的档案完全消失了,我甚至查不到他们曾经收养过的儿童。难道这是随手填报的错误信息?
是不是错误的,问一个人就知道了。于景拿起其中一份资料,驱车前往看守所。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陆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