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1 / 2)

只是他向右转身,只见昏暗的过道里,灯光闪烁,灯管都黑了一半。

走两步过道两侧就出现一道门,过道中间只有两间厕所,因为是多人共用,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味道极大。

房东。于景向后招了招手。

房东心虚地走来,怎怎么了?

于景冷呵,怎么了?我不是没见过隔断间,隔个六间七间的也不是没有,你这个房子拢共多大,隔了十间,我是不是该说你很会挣钱啊?

房东低着头,不敢说话,他就知道警察肯定会追究这件事。

于景暂时不和他计较,问道:祝琪的房间在哪里?

走廊最里面那间。房东伸手指了指,贴墙站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于景示意警员给房东做个笔录,拿走他手上的钥匙,向房间走去。

边走着,他打出手机打了电话,喂,公安的刘队吗?这里是民生小区的1栋3a05,业主过度隔断了,你找时间管控一下。

说罢,他收起手机,用钥匙打开了门。

门内的房间与外面的腐烂恶臭截然不同,房间虽然只有不到十平米,但床单、窗帘、桌布被换上了统一协调的颜色,所有物件被理得整整齐齐,可爱的玩偶坐在床上,似乎一直在等着主人回来,桌面上的香薰和绿植为整个房间增添了情调,可以看出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布置得很用心。

队长,绿植是新的,柜子上的鲜花应该才放了两三天。警员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得出结论。

于景隔着手套摸了摸桌面,发现房间里竟然一点灰尘都没有。

房东站在门外,弱弱地解释道:祝琪的妈妈隔三差五就会过来坐坐,她会打扫。

于景点了点头,对警员说道:找找有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梳妆台,连椅子都没有,如果要在桌子前坐下,需要坐在床上。

桌面上放着的都是女孩子用的化妆品,瓶瓶罐罐的于景看不懂,桌角放着情商技能书和社交之道,祝琪生前是干业务的,确实需要补充这方面的知识。

于景拉开桌子的抽屉,见里面放着一些皮筋、面膜、隐形眼镜外,还有一本小笔记本。

5月6日,最近天气开始热了,出租屋的水电好贵,开不起空调,正好楼下阿姨要搬家,我跟她买了一台电风扇,只要一半的价格!

5月11日,今天公司团建,又花钱又累,我不喜欢。还发现经理偷偷骚扰刚来的小姑娘,我制止了,但小姑娘觉得我多管闲事,我错了吗?

5月25日,公司开月度会议,老板又在给我们画大饼,说员工不要总想着自己,要多为公司奉献,但就这点工资,我们再为公司奉献,喝西北风吗?

6月2日,老板把我叫到办公室,和我说了些有的没的,他说只要我多陪陪客户,明年就把我提拔到区域总管,我拒绝了。为什么呀?我已经很努力工作了,但还是有很多异样的眼光,他们都说女人工作比不上男人,还有同事说我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就是靠卖|肉得到的。我不解释,解释了他们也不愿意听。

6月15日,马上就要端午节放假了,我不想回家,一会去,家里人就不停催婚,他们总说女人将来都是要相夫教子的,不需要这么努力,还不如现在趁着年轻,早点找个好人家嫁了,不然等老了,就没人要了。我不这么觉得,女人从来都不只有嫁人这一条路,我们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目标、自己的喜好,我要为自己活着。

看着上面的内容,于景默然叹息,看得出来祝琪是个很有上进心和原则的人,但这样的人,却被曝尸荒野,死得凄惨。

他继续往下翻,眉头微蹙。

从笔记本内容中可以看出,祝琪为了完成业绩,参加了一次应酬,客户完了不满意,于是拉着她去了酒吧。

他们一进入酒吧,就被老板娘拉着合照,老板娘说合照一张,畅饮酒水。为了让客户满意,祝琪就和老板娘拍了一张合照。

不仅是她,当天晚上还有一些学生聚餐,那些学生就推了一个女生出来合照,女生看起来也不太愿意。

可是从那天开始,她就觉得很奇怪,晚上回家总觉得有人跟着她,她回头又什么人都没看见。

幸好男同事的家在附近,她就拜托了男同事帮忙送一程。

但从此以后,日记就再没有继续了,从力气上来看,就是三年前的这个时候。

于景指了指日记里的男同事名字,对警员说道:去查查这个叫小钱的男同事。

警员颔首,是!

看着日记的其中一页,于景拍下照片发给了周晓阳。

周晓阳看完,内心沉重地将手机递给了祝琪的父母。

祝母瞬间泣不成声,在孩子离开后,她有空就去出租屋坐坐,这本日记她看过无数遍,但还是忍不住难过。

祝母声音哽咽,虽然我们嘴上说着自己孩子的不是,但为人父母怎么会希望自己的女儿的好呢?我逼她结婚,也是不想她这么累,她是个女孩子啊,天天在大太阳底下跑,我看着心疼啊!

祝母放下手机,掩面大哭,但偏偏她是在女儿离开后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

我知道爸爸妈妈是爱我的,我也深深的爱着他们。我每天都在努力挣钱,就是希望将来我们能拥有自己的房子,爸爸妈妈就可以和我一起住。虽然我的能力还不能让他们过上富裕的生活,但至少这两年,他们不用起早贪黑地出摊了!祝琪,加油,你想要的,都会有的!

陆砚拿着尸检报告出门,经过公安办事大厅就听见有个女声大喊要找重案组的于队。

他微微挑眉,靠近观望。

民警一看救星来了,赶紧说道:陆法医,她是来找你们的。

陆砚叹声,他果然还是低估了警察的观察,上前问道:请问有事吗?

女生大步上前,急切问道:你是法医?那你们队长呢?我要找他!

陆砚正色,于队很忙,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报警的,可以在办事大厅先备案。

电视剧和文学作品里,这么着急找一个男人的女人,多半是这个男人欠了点风流债,但于景这个人他还是了解的,宁愿相信于景把人揍了一顿,也不相信于景在外面过夜。

这个人几乎天天住在警局了。

见人要走,何娅大声喊道:我是十六年前恒远地产跳楼案死者的妹妹!

陆砚闻言转身,办事大厅的民警也有些意外,十六年前的跳楼案不是已经结案了吗?现在怎么跳出来一个死者的妹妹?

真的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们,但我真的害怕,最近一直有人跟着我,我怕我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何娅从包里拿出照片,双手递给面前的法医,这张照片是我在整理哥哥遗物的时候发现的。

陆砚接过,见照片上的其中一人是江龙市赫赫有名的聂盛远。他一眼就看到两人偷偷握紧的手,更觉得不解,恒远地产跳楼案的死者和地产老板关系匪浅,这是怎么回事?

民警也凑上来看照片,娓娓说道:那个案子我印象,死者何沅是恒远地产的一名实习生,但他们怎么会有合照?

聂盛远坐在桌子前,屏着呼吸,用胶带将照片精心贴好,但即使他很认真地贴了,上面的裂缝依旧存在,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

他轻抚着照片上男孩的脸,将照片夹在了书里。他起身走出书房,想要倒水喝,却见平常保守的周聘身穿红色低胸短裙,斜靠在沙发上,见他出来,光着脚缓缓走近。

她喝了点酒,借着微醺的酒意,压抑自己的情绪。

儿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有个一儿半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