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 2)

嫌疑人跑得极快,迅速从于景眼前跑过,而于景却被两排共享单车和电瓶车挡住了。

该让交警管管了。于景无奈叹气,双手撑在两辆电瓶车的座椅上跳了出来,成功脱身。

在电瓶车的警报声中,于景没有回头地冲身后的周晓阳打了个信号,两人立即兵分两路。周晓阳继续追赶,于景从暗巷抄近路往前赶。

李斌正庆幸着自己快要把警察甩掉了,突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于景从围墙跳了下来,拍掉身上的灰尘,步步紧逼李斌,警察找你问话,你跑什么?

问话?李斌腿脚一软,身体不自觉往后退,但此时身后的警察也堵了上来,心虚道,你们不是来抓我的?

听到这话,于景的眼睛都亮了,当了刑警后,这么配合的嫌疑人还挺少见的,哟,我们还什么都没问,老兄挺自觉啊!跑累了吧,去警局喝口茶?

李斌干笑了一声,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那就凉白开。于景笑容一收,给周晓阳使了个眼色,将人带上了车。

看着车后座的两人,于景打量着嫌疑人,问道:你就是李斌?

技侦调查了死者一家的人际关系,尹定父母的交际圈较小,矛盾局限于街坊邻里的鸡毛蒜皮。

尹定是一名普通的公司职员,日常生活一直是家庭、公司两点一线,警员核对过公司员工的不在场证明,大部分没有作案嫌疑,剩余的还在筛查当中。

查到谭静的时候,警方发现她生前一直被单位的一名同事骚扰。尹定因此在上个星期还去了妻子的单位警告过那名同事,两人曾当众发生过争执。

而这名同事现在就在车里坐着,姓名李斌。

于景说到做到,拿着一杯装着凉白开的纸杯走进了审讯室。

警察叔叔,是不是尹定报的警?李斌一拍桌面,气愤骂道,草,这个崽|种!

于景眼角一抽,什么时候民众能改掉不管年龄大小,见到警察就喊叔叔的习惯?

注意文明用语。于景指尖点了点桌面,提醒李斌。李斌看起来说话坦然,没有隐瞒,目前警方封锁了消息,媒体没有大肆报道,难道李斌真的不知情?

于景低眉想着,转言问道:为什么觉得是他?

李斌嗤笑,逍遥地靠着椅背,单边嘴角快要咧到耳后了,语气里全然是得意,我不就是摸了两下他老婆吗?至于吗?

坐在一旁做笔录的杜峥补充道:下午我们去过死者的公司,公司同事说李斌一直暗恋谭静,曾经在茶水间意图猥亵人家,被拒绝以后,还是不断骚扰。

杜峥说完,将下午的笔录交给队长。

于景翻看后,调转方向推到李斌面前,冷声问道:你这么欺负人,我该早点请你过来坐坐。

李斌没有一点怯意,甚至翘起了二郎腿,自在地喝了一口水,砸吧砸吧嘴,这怪得着我吗?谭静每天穿那么少,露胳膊露大腿的,不就是给我们男人看的吗?她每天在我眼前晃悠,还不是在勾引我?

他说着,放下手里的水杯,给面前的人比划了谭静的曲线,舌头润了润嘴唇,你们是不知道,谭静生完孩子以后,那身材

想什么呢你!于景紧皱着眉,李斌的话令他觉得恶心,整天对女性的身材着装评头论足,你觉得自己这样很男人?人家怎么打扮人家乐意,关你什么事?骚扰女性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李斌还是嘴硬,她们既然敢穿出来,就应该知道会被人看到。跟着她的人又不止我一个,你们管得了吗?

杜峥是有家室的,听到李斌这话,当即不乐意,我们能管一个是一个!再说了,你要是有老婆,愿意她被别人骚扰吗?

李斌一时语塞,怯怯地说了一句:那我肯定是不会让我老婆穿成这样,跟出来卖似的。

杜峥的职业素养令他忍住了自己的暴脾气,希望将来不会有女孩子瞎了眼看上这种男人。

周晓阳敲了敲门,轻推开门冲于景招了招手。

见老大出来,周晓阳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他,打电话确认过了,这几天欧洲杯,李斌每天白天照常上班,晚上都和同事在网吧看球,网吧有监控和多名人证,他没有作案时间。

好,辛苦了。于景转身走进审讯室,俯身双手撑在桌子上,低头看着李斌,对于李斌刚才的话提出质疑,你刚才说,跟着谭静的人,不只有你一个,还有谁?

凶手杀了尹定、谭静等四人后,未动家里的财物,他不是冲着钱财来的,而是带走了襁褓里的孩子。那么他一定得知道这个家里是有小孩子的,所以他肯定在案发现场附近踩过点。

那么和李斌一样,长时间窥探谭静生活的人,有很大概率是他们要找的凶手。

李斌底气立马又足了,拿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想要证明自己的正常,你看这几个人,全都偷偷盯着谭静。还不止,她走在路上都有人盯着看。你看吧!不只有我一个!

于景接过手机,对杜峥招手,口供拿来给他签一下,嫌疑人承认自己跟踪骚扰猥亵女性,并且警方已经掌握证据,把人送去和看守所的那群老哥谈谈心。

看守所里什么人都有,其中有一群老大哥混得野了点,平常聚众闹事,三天两头被丢进去反省,但他们自称道德的底线就是不能够欺负老弱病残、妇女儿童。

所以要是知道李斌是因为这种事进去的,关照是免不了了。

你怎么能这样!李斌气得站起指责于景,立即有警察把他摁到椅子上。

于景冷漠地看了一眼李斌,你骚扰女性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种事情不能干?

他说罢,走出审讯室,从披在椅背上的警服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带着手机向走廊走去。

市郊区的司法鉴定中心法医科尸检室内,两名法医站在四具尸体之间,经过一整天的解剖,已经基本完成初检。

两人正在缝合尸体时,其中一名法医开口问道:陆砚,我们真要去重案组?

陆砚从容不迫地继续缝合,申请已经交了,明天去报道。

林向黎的八卦之心导致他的缝针速度也快了许多,他放下针线,溜到了陆砚旁边,看在我们的同学情分上,你多少透露点呗!重案组那个于队,到底是不是你恩人的儿子?

不知道。陆砚回答得干脆。如果他确定重案组的于景就是当年的那个人,那他或许早就回来了。

林向黎只觉得自己头顶有乌鸦飞过,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放弃法医科科长的位置,回来从头开始干起?万一那个于景不是你要找的人,不得后悔死?

陆砚的手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不是就继续找,总能找到。

他快速地打了收尾结,随后拿起铁床边的记录本,重案组还有一些证据没补齐,尸检报告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你整理一下,明天一起带过去。

林向黎接过报告点了点头,你呢?

陆砚拿起另外一份报告,下午鉴定科送过来一份血迹报告,我觉得有点奇怪,等会去现场看看。

林向黎看了一眼时间,都这个点儿了,明天吧!

这里躺了四具尸体,他们没有明天。陆砚冷淡说罢,走出了尸检房。

于景靠着走廊的栏杆,手肘撑着身体,眼帘微垂,晚风轻吹起他细碎的刘海,手指滑动着李斌的手机屏幕,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竟连手上的烟即将燃尽都没察觉。

于景不想辜负胸前的警号,几乎每天住在警局,堪称业界劳模。他下巴可见乌青的胡渣,头发长到被队长说了几次,还是没去剪掉。

要不是他常年的自律锻炼,肩颈手臂的肌肉线条清晰分明,不然真就有点流浪汉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