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 第90节(1 / 2)

君主 Bucephalus 2743 字 2023-11-25

塞维尔先生的眼珠又开始飞速地转动起来,显然还在犹豫不决。

庞森比走上前来,伸直胳膊,将枪管顶在旅店老板满是冷汗的前额上。

“我给您三秒钟拿定主意。”他用一种能够令最勇敢的人也感到胆寒的声音说道。

“好吧,好吧,我答应您。”旅店老板终于崩溃了,“但是您要保证我的安全,我还要一份陛下的特赦令……”

窗边突然传来“咔嚓”一声,那是木质的插销折断的声音,那窗子被顶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枪响。

旅馆老板惨叫一声,庞森比举起手枪,朝着窗外扣下了扳机,只见一个黑影从窗前消失了,过了几秒钟,从天井当中的地面上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

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黑斗篷的身影冲进了房间,他手里的手枪的枪口冒出火光,弹丸飞过房间,打碎了对面墙上的一块威尼斯水晶镜子。

那人看到手枪没能起效,连忙伸手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剑。

庞森比将塞西尔向后一推,转瞬间他的剑也已经出鞘,闪着寒光的剑锋正对着闯入者。

“您是什么人?”他大声说道。

对方看上去毫无回答的意思,而是举着剑径直朝庞森比刺来。

庞森比站在原地,当对方的剑尖已经冲到他面前时,他朝着黑衣人的脸虚刺一剑,对方连忙举剑招架。这时,庞森比向前猛跨一步,一个冲刺,对方还没来得及招架,那剑锋已经没入他胸口三寸了。

那黑衣人如同一个装满粮食的麻袋一样倒了下去,借着油灯发出的微弱的光亮,庞森比看到血沫正从他的嘴角冒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燃烧发出的刺鼻气息,庞森比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向塞西尔,“这家伙怎么样了?”他朝着躺在椅子上呻吟的旅店老板努了努嘴。

“看上去不太好。”塞西尔回答道。

庞森比走到床头柜前面,从抽屉里拿出一根蜡烛,凑到放在床头柜上的一盏油灯的火苗上点亮。他拿着蜡烛,走到塞维尔先生身边,用烛光照亮了旅店老板因为恐惧和疼痛而扭曲的脸。

“唉呀,先生们……我要死了,求求您,替我请个大夫来吧。”他呻吟着。

庞森比解开他那件已经被鲜血浸透的衬衣,一颗子弹打碎了他的肋骨,又打穿了他的左肺,鲜血正从那子弹穿进去的孔洞里潺潺流出。

旅店老板一看到这幅场景,就哀号了起来。

“完了,上帝啊,我要完了!”旅店老板绝望地看向天花板,“医生来了也救不了我了,我的血要流光了。”

他的眼神呆滞的吓人,如果有人看着他的眼睛,就可以注意到生命力正在急剧从这具身体里消失。

“是大人……是大人的人……”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的牙齿因为战栗而互相碰撞着。

“这很显然,他要让您永远闭嘴。”塞西尔低下头注视着他,“如果您想要复仇的话,就把他的名字告诉我们。”

“他,他的名字?”旅店老板颤抖的愈发剧烈了,临终前的谵妄显然已经让他开始神智不清。

“我要您告诉我那个派您来这里做密探的人的名字,我要您告诉我那个让您要我们的命的人的名字,趁您还有力气,就快说吧。”塞西尔紧紧盯着对方那正在变得毫无生气的眼睛。

旅馆老板的嘴唇微微动着,两个人连忙将耳朵凑到了他的嘴边,他轻声说了句什么,如果屋里此时还有第四个人,一定会被塞西尔和庞森比那突然变得惨白的脸色吓得毛骨悚然。

旅馆老板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他的喉咙里传出一声轻轻的喊叫,最后一缕呼吸从那已经变成灰色的嘴唇间流了出来,塞西尔低下头,发现在那骇人的伤口边缘,鲜血已经开始凝固。

庞森比将手指打在旅馆老板的脖颈上,过了片刻,他微微摇了摇头,“他死了。”

塞西尔呆呆地看向庞森比,“您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庞森比掏出腰间的火药袋,开始重新给火枪装填。

“所以这些人也是那人派来的?”塞西尔指向那躺在门口的黑衣尸体。

庞森比没有回答,他装好了一只手枪,又走到那黑衣人身前蹲下,从地上捡起那把刚才发射过的手枪,往里面填充火药。

做完这一切后,他站起身来,“我们要去把塞维尔夫人带走。”

仿佛是呼应他的话一样,楼下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连忙向门外冲去。

两个人跑下楼梯,刚刚从楼梯的拐角处冒头,两把火枪就冲着他们开火了。

庞森比连忙将塞西尔朝后一推,他探出身子,朝着楼下放了两枪,随之而来的是两声惨叫声。

庞森比拔出剑,走下楼梯,楼下的大厅里,两个黑衣人正仰面倒在地上呻吟着。

庞森比走到一个黑衣人面前,毫不犹豫地用剑尖割开了对方的喉咙,之后他又走到另一个人面前,无视对方哀求的眼神,如法炮制地要了那人的命。

塞西尔刚刚从楼梯上走下来,他看上去依然惊魂未定。

“为什么不留他们一条命?说不定能问出些东西来。”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来不及了,这里肯定还有他们的同党,我们得马上离开。”他用自己的斗篷擦了擦剑上沾着的鲜血,“现在去找塞维尔夫人。”

他快步穿过大厅,推开餐厅的门。

餐厅里歪七扭八地躺着几具尸体,两位女仆被人割断了喉咙,而厨师看上去似乎想要反抗,然而却被不止一把剑捅了好几个口子。

塞维尔太太躺在房间的一角,用手捂着自己腰间的伤口,鲜血正从伤口里涌出,甚至还在冒着热气,她浑身正在抑制不住地痉挛着。

塞西尔连忙跑到老板娘身前,“上帝啊,夫人,您怎么啦?”

塞维尔太太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伸手指着通向自己房间的房门,喉咙里发出临终前的嘶哑声音。

“您是要我们扶着您去您的房间吗?”塞西尔问道。

塞维尔太太剧烈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