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长相是那种带些尖锐的,锋芒毕露的英俊:单纯从这一点来讲,当初王掌柜的夸奖倒也不错。
这世道,长得好看的人总要占便宜的。
所以当折翅雁笑眯眯与人说话时,少有冷场的时候。
那老妇人就觉得哎呦这后生可真俊,看他这么一笑,叫人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似的。
她活动了下手脚,又打发儿子模样的年轻人去溪边打水,先喝了几口,这才一抹嘴儿道:“还不是这孩子不争气,连个婆娘都降服不住!娶了个婆娘竟刁钻的很,脾气又大,平日家不孝顺也就罢了,如今略拌了几句嘴,竟抱着孩子回娘家,一去不回啊!
这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难不成她还想在娘家过年?她不要脸,我们还要呢!”
说着,又拧了儿子一把,抖着满脸横肉道:“听见了吗?回来你就狠狠打一顿,没得叫男人低头下气的道理!老婆刁蛮算什么,打几顿就好了!”
那儿子挠了挠头,讷讷称是,似乎没什么主见的样子。
廖雁忽然觉得有点意思,当即半躺在地上撑着脑袋,听戏似的笑呵呵问道:“怎么个不听话法儿呢?又为什么拌嘴?”
那老妇人坐了半日车,早就身体酸麻耐不住,又闻到兔肉香甜,馋得舔嘴抹舌,有意蹭一口肉吃,此时见这后生大有亲近之意,哪里还会往外推呢?当即一腚坐下就开始大吐苦水。
她只道娶的媳妇如何如何不好,如何好吃懒做偷藏私房钱,如何不顾他家的香火,只生了个不中用的赔钱货女儿……
“我这么大年纪了,年老体乏,那小浪蹄子人小,腿子倒长,一眨眼功夫就自己跑丢了……结果那婆娘竟哭骂起来,直说是我卖了孩子!真是伤天理啊!”老妇人口水四溅的说着。
她男人和儿子大约觉得丢人,都拼命使眼色,最后干脆上前拉扯。
“怕什么!”老妇人一把甩开爷俩,用力拍着地面气愤道,“那骚蹄子指定是在外头有人了,怎么,自己做得出,偏我就说不得吗?”
“娘啊!”男人跺了跺脚,臊的一张脸都红透了,“家丑怎可外扬!”
“她都敢大过年抱着孩子回娘家了,这不是把咱们韩家的脸丢在地上踩吗?她都不要脸,我们还怕什么!”那老妇人大声道,又转向廖雁,“叫这个后生评评理,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