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2)

看到门窗紧闭之后,确定他们还没来得及去扰阿瑾的清净,便下了一道隔音咒,确保不会打扰到他后,这才缓步到院中石凳上坐下,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李管事还未回答本尊方才的问题。”

李管事闻言立刻看向旁边的婢女,俞桉也看了过去,认出她是宗门大小姐周茵茵跟前伺候的婢子。

婢女如她家主子一般傲慢,简单施礼后便道:“回俞峰主的话,大小姐前日购了一批灵药,本想着给宗主养身子,可不知为何突然丢了,是以才寻到此处来。”

俞桉闻言冷笑一声:“合仙宗七峰十寨,可是全搜过了?”

婢女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所以只来搜了我鸟语峰?”俞桉勾起唇角,撩起眼皮看向婢女,“可是怀疑本尊偷了你家小姐的药?”

婢女被她这么一看,突然有些紧张:“奴婢不敢,只是,只是……”

她只是了半天,也没只是个什么出来,俞桉斜了她一眼正要发作,便听到有人惊呼一声:“找到了!”

俞桉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院子角落里,两个奴仆挖出两个大箱子,箱子打开便是满满的灵药,皆是养气补身的好东西,她眉头顿时一扬。

“俞、俞峰主,这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方才还怂着的李管事一见赃物,胆子顿时大了起来。

“是啊俞峰主,如今丢了的灵药出现在你的院子里,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婢女也跟着抬起下颌,“偷窃在合仙宗可是大罪,即便您是一峰之主,恐怕也得按规矩来,否则如何服众?”

偷窃被抓,在合仙宗不仅要在刑台上受鞭刑的,还要在受刑时被宗门教众围观,可算得上极大的羞辱,即便是普通弟子也受不住,更遑论俞桉这样地位仅次于宗主的一峰之主,所以婢女和李管事一开口,院里的人都忍不住互相交换眼神,想看她如何收场。

然而俞桉只是淡定的走到两箱灵药前,仔仔细细的打量几遍后,唇角忍不住勾起一点弧度。

近来阿瑾的药所剩不多,她正愁着如何弄一些来,这就有人送上门了。

别管是栽赃也好陷害也罢,既然送来了,那可就是她的了。

她围着两箱灵药慢悠悠的打转,一句话不说的样子像极了做贼心虚。

方才一直在看热闹的奴仆们,忍不住窃窃私语——

“灵药虽然贵重,可她好歹也是一峰之主,不至于做出偷窃之事吧?”

“怎么不至于,连外门弟子都知道,俞桉空有峰主之名,实则从不参与宗门事务,她这鸟语峰更是衰败,连个洒扫的仆役都没有,平日只有她和她徒弟二人住在此处,单看这几间屋子,也能猜出她日子有多窘迫。”

“这么一说……我听闻她那个徒弟病气缠身,每日都要服用灵药,若真像你说的,鸟语峰的日子这般难过,那她会对大小姐的灵药起不该有的心思,似乎也是有可能的。”

“什么叫有可能?如今在她院中找到灵药,可以说是人赃并获了。”

宗门内做事的奴仆,都是灵根驳杂、修炼天赋不高之人,他们自认声音已经够小,却忘了但凡有点修为之人,都能将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包括李管事和咄咄逼人的婢女。

二人从他们说第一个字时便听到了,却没有出言制止,只是面带不屑的打量俞桉,想看她羞耻和愤怒的样子,最好是再出手教训一下那两个多嘴的奴仆,这样就更像被抓后的恼羞成怒了。

然而俞桉始终一派淡定,注定让他们失望了。

终于,李管事有些沉不住气了:“俞峰主不打算解释,可是承认灵药是您偷的了?”

“承认?”俞桉撩起眼皮看向他。

李管事瑟缩一下,但看到她身后的灵药后又鼓起勇气:“即便您不承认,如今灵药在您院子里发现,恐怕奴才也不能护着您了,还请您……”

他的话未说完,俞桉便轻笑一声,李管事剩下的话瞬间咔在了喉咙里。

“护着我,”俞桉不急不缓的朝他走去,在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微微抬起下颌平认真询问,“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同本尊说这句话?”

她语气平静,仿佛在闲聊,一字一句却透着睥睨,李管事的脸瞬间红成了猪肝色,却也敢怒不敢言,只能憋屈的看向身侧的婢女。

婢女上前一步,低着头对俞桉屈膝行礼:“俞峰主息怒,李管事也是一时着急,所以才会出言不逊,峰主大人有大量,想来不会怪罪,至于灵药一事,奴婢还是觉得您尽快解释清楚的好。”

她一开口,李管事便如同找到了定心骨,也跟着附和起来:“是啊俞峰主,您先将灵药的事说清楚,若是证明奴才冤了您,那您事后怎么责罚奴才,奴才都认了。”

“请俞峰主解释一二。”婢女又接了一句,两人一唱一和,将戏台搭得高高的,只等着俞桉上场。

院子里再次静了下来,一阵风吹过,院里的杏树轻轻颤动,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俞桉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转身回到石桌前坐下,半晌才悠悠开口:“你们这等奴仆,在宗门连蝼蚁都不如,也配叫本尊解释?”

“俞峰主……”婢女皱眉上前一步,却在和俞桉对视的瞬间意识到,自己确实没有资格过问她的事。

当婢女意识到这一点后,气氛逐渐陷入僵持,最后还是院外一道倨傲的女声打破了沉默——

“他们没资格叫俞峰主解释,不知本小姐有没有资格?”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锦缎华服的美艳女子走了进来,院中众人看到她后急忙跪拜:“参见大小姐。”

来者正是合仙宗宗主唯一的女儿周茵茵。

俞桉看到她后眼眸微微眯了一下,静等着她发难。

果然,周茵茵横了婢女一眼后,便径直来到了俞桉面前,将刚才的那句话又重复一遍:“他们没资格,那本小姐总有资格听俞峰主解释了吧?”

“严格来说,也是没有的,”俞桉眨了一下眼睛,“你是宗主之女,又不是宗主,按规矩是不配逼问本尊的。”

“你!”周茵茵瞬间气极,正要口出恶言,余光突然扫到紧闭的西厢房,顿时强忍着火气道,“既然俞峰主不肯解释,那本小姐只能将你送去刑罚祠了。”

刑罚祠顾名思义是管宗门刑罚惩戒的,只是平日被送去的都是宗门仆役,连弟子都鲜少被扭送,周茵茵这话说出来,便是对俞桉的冒犯。

俞桉眼神微冷:“我劝大小姐小心说话,仔细闪了舌头。”

“你偷本小姐的灵药,还敢如此理直气壮?”周茵茵冷笑一声,质问之后见俞桉没什么反应,心下一时烦躁,干脆也不同她绕弯子了,直截了当的进入主题,“罢了,你堂堂一峰之主,若是因为盗窃被罚,传出去也是丢我合仙宗的脸,本小姐可以不同你计较了,但此事也不能这么算了,不如……你将你那徒弟给本小姐,就当是赔礼道歉了。”

……合着这女人又是栽赃又是陷害的,就是为了她家徒弟,阿瑾果然有做祸水的潜质,足不出户都能让宗门大小姐如此费心。

虽然不是时候,俞桉脑子还是走神了。婢女正因为没办好差事而紧张,一看她不言语,立刻上前一步:“大小姐不仅不同俞峰主计较偷窃之事,为俞峰主保全颜面,还要替俞峰主照顾宋道友,当真是菩萨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