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节(1 / 2)

锦乡里 青铜穗 1933 字 2023-11-25

宋湘闻言立刻起身:“皇上已经派人去端州了,就是不知得几时才能回来!”

“等不及他们了,我得立刻让重华去一趟!”

“也好。”宋湘点头。

陆瞻把重华传进来,交代他即刻启程去端州,又把手上杨淳履历抄了份给他:“将那茅于淳的来历打听得越细越好。每隔三日送封信回京——到宋家!”

这当口宋湘也预备好了盘缠。

陆瞻目送走了重华,转身问宋湘:“你方才在做什么?”

宋湘便也将派人跟踪秦王府的人说了,末了看看天色道:“这会儿,怕是路程也已经赶了一半了。最迟明后日就有消息来。”

陆瞻长长默了会儿,心思在杨淳事上绕了两圈,又说道:“覃家这边还没审出结果,林氏死不肯交代出来,这便摆明是有鬼的了。但覃襄究竟知不知呢?倘若覃襄不知其事,那么敌人下手的路数,倒是隐约透着几分阴损了。又或者,这林氏压根就是楚王的人?”

宋湘望着烛火:“即便她就是,眼下真凶未能明确,这些相关的人,也一个都不好说杀就杀。”

第386章 他们会是最大的绊脚石

京城街头一如既往热闹繁华,哪怕是夜深,在城中几条热闹的大街小巷里,依旧灯火通明,宾客不绝。

太监心无旁鹜,驾马穿过街道,到了东城燕子胡同,抬头看了看牌坊,又打马进了去。

燕子胡同与十王府仅隔着一道窄巷,站在胡同中间,很容易就能看到十王府高耸的琉璃屋顶,以及罗列在飞檐上的神兽。

太监一路走到底,在左首的小院跟前停下来,拴了马,然后叩响了大门。

夜已深,叩门声显得格外响亮,附近的犬只呔叫起来,太监不紧不慢地敲着,似做好了长久等待的准备,但并没有多久,门吱呀开了,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立在门内。太监连忙道:“先生在吗?我奉王妃之命有要紧书信呈送!”

青年立刻让开路,引着他进了门,然后将门掩上。

这是座二进小院,但收拾得十分干净雅致,内进里点着灯,从窗户上的投影来看,屋里的人还没睡,正坐在窗边看着书信。

太监进了门,目光在案后以书信挡住了脸的人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道:“楼先生,小的奉我家王妃之命前来送呈信笺。”

案后人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动,似乎直到他把手上的纸张看完才对折放下来。这是个有着花白胡须的清瘦老者,年近花甲,一双同样花白的浓眉下目光微显浑浊,但又仍然如鹰眼般锐利。“拿过来。”

太监把信送上去。

老者把信展开,微拧双眉看完,许久没有出声。

太监等了好一会儿,说道:“楼先生,王妃还等着回话。”

楼参看了他一眼,说道:“回去告诉王妃,就说山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请她稍安勿躁,射汉王的人,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皇上。倘若汉王不拿箭告状,那么请王妃这边切记不要行动。保持心安理得便是。”

太监道:“眼看着再有几日便将还朝了,我们王爷又该如何争取继续留在京城呢?”

楼参望着他:“要想顺利留在京城,我如今只想到一个最有效的办法。”

“什么办法?”

楼参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身为皇子,但凡龙体有恙,皇子都该有进京奉孝之心。更何况,眼下王爷王妃都在京城呢?”

太监顿住。

楼参深深道:“把我的原话告诉王妃,一个字都不要错。”

太监俯身。

青年送了太监出门,回转屋里,看到重新对着先前的信件锁眉的楼参,说道:“看先生的样子,似乎事情有些棘手。”

楼参长吁气:“山上情况不妙,很多事情都让人参详不透了。”

青年凝眉:“这种情况,貌似已经持续了一阵子。”

“谁说不是?”楼参目光又落回纸张上,“好几次意料着会发生的变化,最终都隐匿于无形,似乎是从春上开始,好些事情就变得奇怪起来。晋王府太平静了,按理说,到这个时候他们内部已经该开始鸡飞狗跳才是,但到如今为止,拢共却才死了个周侧妃。而且,周侧妃死后,晋王夫妇之间似乎还更为和谐,这不能不令老夫有些忧心。”

青年听闻,疑惑道:“晋王夫妇就算是未曾生乱子,只要晋王世子的身世摆在那里,晋王府分崩离析也是迟早的事,先生为何要担忧?”

楼参看向他,说道:“陆瞻身世是因晋王妃而起,倘若他们夫妻不曾因此起冲突,那就一定是有什么事化解了这份猜忌。总而言之,他们团结起来,于我们是大大的不利。你没看见,行宫里的局势就已经很诡异了吗?”

青年似已明白:“先生是担心陆家已经反应过来!”

“若非如此,老夫又怎会跟随秦王妃入京?”楼参负手深吸气:“可恨我们被晋王妃瞒骗了十五六年,直到去年才知道她养了宁王的遗腹子!这两个女人太阴了,当年偷梁换柱,保住了宁王这滴骨肉,给我们留下个极大的隐患!”

青年深深凝眉:“也不知道宁王妃究竟藏身何处?不然的话,也可为一用。”

“她的下落不难找,老夫差不多能估出她可能藏在哪几个地方,只是还不到步,便不必打草惊蛇,露了底牌。”

“先生高明。”

青年俯身。又道:“秦王妃已经掉进了权欲堆里,方才先生已经给她送去了妙计,想必过不多久行宫就将乱起来。只要他们乱了阵脚,于咱们就有利了。若是能借机夺了老皇帝的命,更是成事了一大半!就凭晋王与秦王,是压根顶不上事的。汉王能看些,但终是缺少些气概。到时朝堂大乱,咱们再一发兵起幡,也就上道了。”

“你想当然了。”楼参道,“你漏了个陆瞻。”

“他?”

楼参深深道:“与其说事情的变化是从今年春上开始,倒不如说是从陆瞻堕马之后开始。陆瞻堕马,随后突然冒出个圈子之外的宋湘,很多事情都因为他们俩而改变了。不但陆瞻性情大变,行事说话都再无准则可言,且这次围场里,也是事事都有宋湘和陆瞻的身影在内。”

青年脸上重又布满了迷惑。

“从前我们都没把陆瞻放在眼里,但没想到,他居然是宁王之子,这是让人震惊之其一,其二,这些年我们都把精力放在了皇子们身上和宫里,对陆瞻完全忽视了。这一年来他的种种表现,以及与娶回来的这个宋湘处处配合默契,让我总有种预感,他和宋湘会成为我们前进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楼参说到末尾,语气也不觉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