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很疼,有什么穿过皮肤,胸膜,肋骨,直破心房。
孙念真看着自己的手,修长、粗糙、指节分明。指甲缝里的灰黑,无论如何也冲洗不干净。血流到眼里,黏稠刺痛,他抬手拭去,却发现他仍然看不清。镜子里的自己,眼里一片通红,像那抹血色,本来就在眼里。
“我的脸怎么了?”
“你生病了。”
“你怕我吗?”
谨言轻声说“不怕。”他看着他残破的脸和赤红的眼。
“你一直盯着我看。”
“我不是一直都只看着你吗。”
那天夜里,孙念真不见了。
想起他曾经一走就是四年,谨言觉得心慌。
卢靖廷拨通了身在异地的黄俊杰的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黄俊杰吗?我是闽城市公安,我们现在想象你了解一些情况。”
“操,不是诈骗电话吧。”
“我想询问你关于孙念真的事。”
黄俊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已经认定了电话的真实性“你要问什么。”
“你们还有联系吗?”
“没有,我联系不上他。”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从他大四不辞而别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他出什么事了?”
“为什么这么说,他会出什么事?”
“他这个人,迟早会栽在女人手里。”
“你知道蒋乔吗?”
“知道,校花嘛。之前我们在酒吧遇到过一次。”
卢靖廷心中一紧,再一步,再往前一些,有什么就要昭然若揭了“那次去酒吧是和谁一起?”
“嗯,都是院里的,孙念真也在。”
就是这个!
“那孙念真认识她吗?”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一声“什么叫做校花?就是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和你说‘喂,看,校花。’‘嘿,蒋乔来了。’你说能不认识吗?”
“你有见过他们有私交吗?”
“应该没有。老孙从不避讳男女之间的事,他要是和蒋乔一起的话,一定会带出来炫给我们看。刺激死我们。”
他的答话换来卢靖廷一阵沉默。
“不过有阵子他确实比较奇怪。”
“为什么说他奇怪?”
“嗯……这怎么说呢,应该说变得比较寡淡。对,就是这个意思,平时他身边的女的太多了,有一阵子竟然一个都见不着了,反差太大,太不科学了。”
“还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还有他经常夜不归宿。其实也正常,他晚上一向很少住校,但那阵子他连白天都很少在学校里,可能在打工吧。”
“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大四那阵吧。”
失踪前的异常举动。还有什么?
“他毕业前为什么急着回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