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 2)

闇夜之光 墟无 2012 字 2023-11-12

睡了会。

杜千幸猛然惊醒,睁开眼。

人仍留在原来的地方。

「醒了?」祭司大人轻柔声线在耳畔问起。

杜千幸瞥向祭司大人脸上那面具,依旧诡譎地令人畏惧,如同他此刻待的地方。

杜千幸疑问道:「这是那里?」

「我创造的空间。」

杜千幸有些明白。

就像上次大街那样,被祭司大人拖进个黑色空间。

他再另问道:「我何时可以离开?」

「随时都可以。」

「我现在想走。」

祭司大人感受到杜千幸还在生气,一口回绝道:「不行。」

「为什么?不是随时可以走吗?」杜千幸坐起身,目光含着怨,怒瞪向祭司大人。

「不能现在走。」祭司大人坚持道。

「为什么?」

「因为你在生气。」

杜千幸心头一震,很快恢復平静,道:「有吗?」

祭司大人突然问:「你为何要带着面纱?」

杜千幸像似被剑戳中,一疼又一惊。

他撇开目光。

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想躲避、想起身,找出口离去。

祭司大人却拉住他,一手将脸上面纱扯掉。

杜千幸慌乱想阻止,手却慢了一步悬在空中。

空了的手,有着尷尬,缓缓放了下。

不想与祭司大人对视的目光,瞥向屋内某处角落。

不安的情绪,等待祭司大人的询问。

茫然着,该如何回应?

自己其实是圣皇的孩子。

泉皇子是自己的弟弟。

信皇子找人来毁他脸。

这些事,要从何说起?

然后还有⋯⋯。

杜千幸疑虑瞥了瞥祭司大人一眼。

那带着诡譎面具的人,竟然出奇平静。

杜千幸沉下心。

有股莫名的气愤在胸口燃起。

埋怨着。

因为看到他的脸变得丑陋,连与他说话都不想了吗?

杜千幸狠狠瞪了祭司大人一眼,冷哼出声,撇开目光。

讽笑着自己。

不是己经决定不再与人有瓜葛,此刻,根本无需在乎祭司大人对他的看法。

杜千幸装得不在意,道:「这就是我带面纱的原因,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祭司大人缄默,没理会他的话;突然开始替他脱去衣裳。

杜千幸心惊,抓住祭司大人的手,怒道:「你要做什么?」

祭司大人一付理所当然,道:「你不换掉这身血衣?」

杜千幸顿时呆了。

祭司大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丝毫摸不着头绪。

祭司大人替他脱去染了血的外衣,再抱他往水池里去。

杜千幸没有反抗,沉默地任凭祭司大人所想。

身子碰触到水,那是温的、暖的,令人舒服地不想离开。

祭司大人来到他身前,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拉起他细柔发丝,替他洗去多馀的血水。

时间,彷彿过得相当缓慢。

俩人无语,听着水流声,沉溺了。

直到手来到被毁坏的脸颊上时。

杜千幸下意识避开。

脸上的伤,并不是纯洁无瑕。

可祭司大人却捨不得离去,目光中有着心疼。

杜千幸眼眶不自主红了起,怨道:「会心疼,那天为什么不来救我?」

祭司大人淡淡一声道:「对不起。」

杜千幸沉着脸,将放在脸上的手,拉了下,斥道:「即然不来,现在也没必要对我太好。」

祭司大人苦笑着。

多么任性的一个人呀!

他十分无奈道:「你并没有叫我。」

「叫你?」杜千幸呆然一愣。

当时他到底有没有向祭司大人救求?

忘了。

不对呀!

他从来没向祭司大人救求过,每次不都是祭司大人自己跑来的吗?

杜千幸怒得斥道:「你自己不想来,还敢说我没向你救求!」

祭司大人相当肯定道:「我没有听见你的声音。」

「声音?」杜千幸茫然了。

祭司大人缓缓道:「第一次在议和殿上,第二次在大街上,今天在树林中,都是听见你的声音,我才会来。」

杜千幸困惑了。

祭司大人说的那三次,还有他被信皇子毁容那次,其实都没向祭司大人救求过,只是⋯⋯。

杜千幸恍然间想到,祭司大人来的那三次,他的右手都会发出疼痛,但被毁容那次并没有,因此祭司大人才会没来。

是他的疼痛唤了祭司大人前来吗?

太奇怪了。

杜千幸完全无法理解。

忽然,身子被人搂进怀里。

祭司大人强硬道:「你是我的东西,所以不准⋯⋯。」

不准什么?

记忆里有个模糊的印象。

是相当怨恨的心情。

“不准赶我走、也不准放开我。”

祭司大人头又疼了。

他忍着,紧搂怀里的人。

杜千幸道:「千云呢?美神呢?又是你的什么?」

祭司大人听见杜千幸对他的抱怨,头即使被面具压得在疼,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杜千幸有股气顺着怒,狠狠朝祭司大人推了去。

祭司大人搂他身子的手,抱得更紧。

生物只会照着本能生存。

祭司大人松口道:「我可以让杜千云回去。」

「真的吗?」杜千幸惊得不敢相信。

祭司大人沉稳声线「嗯。」了声。

没想到,自己活了几千万年,竟被一个人类圣皇呼咙住。

如果天神可以串改他的感官本能,又何必封住记忆,这不是件多此一举的事吗?

祭司大人暗暗讽笑自己的愚蠢。

他现在什么也不信了。

唯独只信自己的心。

双手搂紧杜千幸的身子,坚决道:「我让杜千云回去,做为交换你留下来。」

「不行。」杜千幸一口回绝。

祭司大人并没有因此震怒。

在他怀里的人,总是从未将他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