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6)(2 / 2)

凌霜雪只是嘴上说的漫不经心,一脸淡然,行动上比谁都在乎。沈灼爱他这幅模样,把和江凌的谋划倒豆子一般说了个遍。

江凌做什么凌霜雪都不会意外,主角之所以是主角,是因为他们自身有让人折服的人格魅力,而不是单单依靠外界的光环。

江凌觉醒前受控世界意识,尚且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更何况是觉醒后?

只是凌霜雪不赞成沈灼现在就把墨小姐的神魂交给江凌,江凌明显是孤注一掷,有了墨小姐,反而成了软肋。

这一点沈灼的想法和凌霜雪不同,面对敌人的施舍还要谈笑风生,把自己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江凌心里承受的压力可见一斑。沈灼是希望墨小姐的存在能够让江凌有倾诉之地,他不是一个人在挣扎。

一个人要有信仰,有寄托才不会迷失,绝望。

又在床上偷闲了半炷香的时间,直到凌霜雪开始赶人,沈灼才不情不愿地起身。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要和江凌决一死战的样子,沈灼还特意把娇娇带上。

若是动起手来,他对付江凌,让娇娇去多咬几个墨家的人。若是不动手,让娇娇吓唬吓唬墨家的人也行。

长街热闹繁华,是三叔今日送药的必经路之一,江凌选在此地,为的就是人多眼杂,可以让消息传的飞快。

等沈灼赶到时,江凌和三叔已经打了一轮,这会儿双方僵持不下,正在骂战。三叔不善言辞,论理很吃亏。明明是墨家的不对,在他们油嘴滑舌的辩解下,反而要变成沈家的不是了。

这是在干什么?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沈灼带着娇娇信步而来,围观的人群见是他,忙不迭地让开一条道,等着看好戏。

江凌站在墨家的前头,剑在手中,眉目阴沉,不见笑意。他见沈灼到来,客气又敷衍地道了一声:沈师兄,别来无恙。

沈灼连忙摆手道:不敢当,你现在是墨家乘龙快婿,不是幻月仙宗的弟子,这声师兄你还是收回去。

沈灼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可是话里带刺,让人一听就觉得他们之间的火|药|味咻地一下就窜起来了。

这也不怪沈灼,毕竟年前江凌还是沈家的客人,和沈灼谈笑风生,把酒言欢,墨家和沈家的矛盾被捅破后,江凌转头就成了墨家的麾下,这搁谁心里不是个疙瘩?教人浑身不舒服。

江凌对沈灼的讽刺视若无睹,抖落剑上的血珠:沈师兄,不管我有没有离开幻月仙宗,你都是我师兄,你我之间的情谊我不会忘记。我今日前来是想从沈家购买一批丹药,还请沈师兄看在过往的面子上行个方便。

我看你是记错了,你我没有过往。沈灼无声冷笑,这话意味深长。

他被夺舍的十年才是和江凌剪不乱理还乱的十年,他否认这份情谊,也是提醒周围人,那不是他。

江凌谈情谊,他到底是认清了现实,还是宁愿一错再错?

江凌似乎没有想到沈灼那么直白,短暂的错愕后一笑而过:沈师兄,你不用对我那么大的敌意,我是诚心想和沈家做这笔生意。

诚心?沈灼觉得好笑,他扫了眼挂彩受伤的双方,拉过三叔被划破衣袖的手臂伸到江凌眼前,嗤笑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诚意?

三叔见自己手上没有伤,有些不好意思想往回缩,但是沈灼力气极大,他一时竟然没有挣开,就这样硬着头皮和沈灼站在一起。

江凌瞥了一眼三叔的手,解释道:刚才我们的人和三叔闹了一点不愉快,三叔大人有大量,应当不会与我们计较。

狗屁误会?你们根本就是明抢!江凌话音刚落,那些心头憋着气的弟子们顿时就怒了:沈家有商铺,你们不去商铺上买,却来大道上劫我们的货,无耻!

弟子们义愤填膺,沈灼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他没有呵斥这位弟子多嘴,反倒面带笑意,鼓励他们继续说下去。

这摆明了不信任墨家所言,要给沈家撑腰。

墨家的人见状,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频频看向江凌,想知道他要怎么处理。

江凌面色如常,他擦着剑上的血,有所缓和的脸色再度阴冷起来,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手中长剑猛然挥出:既然你们说我抢,那就抢了!

这说的仿佛是受了不得了的委屈,不愿意继续忍耐一般。

如虹的剑气贯穿长街,锐不可当。

三叔怕沈灼吃亏,振袖一挥,真气浩荡。

沈灼不慌不忙地拉住他,只听得一声咆哮,乖巧坐在沈灼身边的娇娇站起身,匍匐前肢,凶相毕露。

它挡住江凌的进攻,低声怒吼,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众人见识过这只雪豹的厉害,立刻就有点犯怵。

想打架沈家奉陪,就怕诸位有来无回。沈灼敛了笑意,本命剑悬浮在身前,周身剑意盈弓,仿佛下一刻就能离弦而出。

沈灼的手段和修为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而且这里还是沈家的大本营,犯不着以卵击石。

江凌挽剑,失落道:沈师兄,你当真不念旧情吗?

沈灼瞬间握住长剑,剑刃笔直向前,直指江凌的咽喉。剑气被带动,冰冷刺骨,让人在这大夏天也冒出一身的冷汗。

我和你没有交情,你现在带人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再晚一点,休怪刀剑无眼。沈灼眸若寒星,带着迫人的气势,他动了真格,就是面对江凌也毫不留情。

三叔见他对过往的情谊不为所动,心里即欣慰又感慨。

沈灼的剑离自己并不近,但杀意和剑意直逼眉眼,凌厉的像是下一刻就能取他首级。江凌不为所动,甚至有提剑和沈灼打一架的冲动。他摩|擦着自己的剑,血染红了骨节分明的手指,嗜血而漂亮。

气氛剑拔弩张,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沈家的其他人听见风声也往这边赶来。数道强大的气息老远就开始释放,铺天盖地的威压重重地压下来。

他们冲着墨家而去,一些修为弱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这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沈灼和江凌的僵持,江凌看了一眼身边的墨家人,不甘愿地收回剑,道:罢了,我们走。

墨家弟子连忙把地上的人拉起来,跟在江凌身后灰溜溜地离开。

等他们走的没影,沈灼也收了剑,帮着三叔清点受损的货物。而那释放出威压的沈家人过了许久也没露面,反倒是凌霜雪带着困倦的神色,三步一停,慢悠悠地走向沈灼。

被墨家的人这一搅和,丹药没有损失,但是瓷器和木器损失不小,这批货暂时也不能出售,需要送回药坊。

三叔点完货,心里有些不痛快,闷声道:他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他自然指的江凌,三叔心中惋惜,可惜了一颗好苗子。

沈灼听在耳朵里,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呢?

三叔叹了口气,收拾完这一地的狼藉,他叮嘱沈灼多加小心,带着人先行离去。沈灼拍拍身侧的娇娇,示意它跟着三叔回去。

做戏就要做全套,他只不过是以防万一,万一墨家又来抢,娇娇可是好帮手。

娇娇晃了晃大脑袋,看了眼师尊,不情不愿地迈出步子。

师尊走上前来,不用问也知道事情很顺利,沈灼就挥了挥剑,动了动嘴皮子,没什么损失。

今日|你两大打出手,撕破脸皮,来日他娶墨卿语,你是去还是不去?凌霜雪看向眼前的狼藉,好奇地问道。

墨家的请帖沈家也有一份,这摆明了是个挑衅,沈家若是不去,他们又能大做文章。若是要去,也不可能是让沈骁或者叶澜溪这种当家做主的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