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1 / 2)

沈灼的脸上还带着笑意,眼底已是一片冰冷:我认识与否,和阁下有关系?

严洛冰见沈灼不生气,又道:我只是好心提醒沈公子,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不识抬举。

沈灼冷笑,瞥了严洛冰一眼,道:这是段家的地盘,想来还轮不到阁下做主。阁下这话,未免太过可笑。

严洛冰眯了眯眼,寻常人受这刺激早该有所反应,沈灼却是个沉得住气的。严洛冰不由怀疑,他来此处恐怕是有事相求,如此便不能让他如愿。

他要想办破坏才行。

严洛冰不再搭话,反而走向万宝楼。正巧他今日来万宝楼有事,遇见沈灼是意外之喜,不妨碍他一举两得。

来者是客,万宝楼一向不会拒绝,但今日严洛冰说明来意后,那护卫皱了皱眉,却没让人进去。

严洛冰不悦地收紧手指,那护卫一本正经道:阁下还是稍等片刻,等我同伴回来我替你通传,看看小姐愿不愿意见。

护卫把严洛冰对沈灼的刁难都看在眼里,段家和沈家是有一些恩怨,但还没到会对沈家袖手旁观的地步。护卫算是看着沈灼从小长大,在两人之间,自会往沈灼那边偏。

沈灼不禁笑了起来,严洛冰顿觉没面子。但他又不能得罪万宝楼,哪怕是个护卫,也得笑脸相迎。他压下自己的杀意,甩袖退到一旁。

沈灼看了他一眼,手上的白焰忽从睡梦中苏醒过来,连打几个喷嚏,怒吼道:臭死了,臭死了,你这是跑到那儿去了?

白焰从沈灼的手腕上活跃起来,溜到他的耳朵上伪装耳饰。往外一瞧,锁定严洛冰,火焰摇曳,随后嫌弃不已,往沈灼的身上缩了缩,道:你面前这个人就是做假药的家伙,他身上的火焰难闻的要死。

白焰的声音连通沈灼的神识,他瞳孔骤缩,很快又不动声色地压下去,抬手不经意般从耳朵上拂过,把白焰取下来掩入衣袖中。

沈灼见过严洛冰的火,有剧毒,而且带有腐蚀性。那日客栈交战之时,桌椅只是沾到零星的火苗,就被腐蚀出焦黑的印子。

心肠歹毒之人,配上如此歹毒的火焰,就连领悟的技也如此阴损。

沈灼抚|摸着白焰,让她不要冲动,自己不动声色地打量严洛冰。身为丹心宗身份地位极高的弟子,他身边跟着的两位长老也是修为不俗。

沈灼想起上次在城池内被凌霜雪斩杀那人,因为有段炎淳帮忙,沈灼后来的确什么消息都没听见,段炎淳处理的悄无声息。

沈灼和凌霜雪回到花锦城后,那个身份也随之消失,恐怕严洛冰在外掘地三尺,也不会想到这个人就在自己眼前。

前去通报的护卫回来了,这次不仅他一个人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对方摇着扇子,一席青衫儒雅,脸上带着笑意。他看见沈灼,快步上前相迎,笑道:段秋怕你找不到地方,特意让我出来接你。

沈灼不禁挑眉,倒不是怀疑宋煜书说的真实性,而是宋煜书看他的眼神,好像他是什么稀世珍宝,让他觉得别扭又不舒服。

有劳了。沈灼嘴上客气,脚下却是悄悄地拉开了距离。

他不想找宋煜书的麻烦,也不想以奇怪的姿势出现在宋煜书的笔下。

宋煜书带着人就要往里走,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向一旁的严洛冰,好似对方并不存在一样。

严洛冰何曾受过这种待遇?当下就拦了宋煜书的去路,他知道宋煜书的身份,并没有表露出敌意,反而笑意盈盈地看着对方,客套道:宋道友何必急着走?

宋煜书示意沈灼和凌霜雪先进门,自己转身面对严洛冰,顺便也挡住了他的去路,不解道:这位不是严道友吗?有事?不过不凑巧,今日万宝楼不见客,你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见不见客,宋道友说了不算吧?我今日前来可是为了段小姐,宋道友不如听听我的提议,再拒绝也不迟。

严洛冰胸有成竹,并未把宋煜书放在眼里。他神情恭敬,但话里的挑衅过于明显。

沈灼尚未离开,听见这话干脆停下来。

宋煜书也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才问道:严道友有何高见?不妨直言,这拐弯抹角就没意思了。

严洛冰道:四年前段小姐身中奇毒,这些年一直不见好转。家师偶之下得知此事,心中不免为段小姐感到可惜。所以这些年试着调制了一些药方,希望能对段小姐有用。而我今日前来,便是想请段小姐试试家师为她调制的新药。

严洛冰神情倨傲,他就不行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宋煜书还敢拿谱下他的面子?而且他故意提起四年前,就是要宋煜书记得是沈灼害段秋变成这个样子。

面对着仇人,段秋真的能够无动于衷?

宋煜书被逗笑了,他觉得稀罕,眼神戏谑地看着严洛冰,像是再看什么奇怪的东西。

严道友,我没听错吧?你师尊连段秋的面都没见过,就敢说为她炼制新药?你当段秋是什么人?你以为什么药都配送到她面前吗?宋煜书的声音冷了下来,且不说这药有没有用,严洛冰师徒的行为就已经让人愤怒。

不知其疾症,闭门炼丹,就敢洋洋洒洒地吹嘘可以医治,这是把段秋当成小白鼠,拿给他们实验?

你回吧,别让大家脸上都难堪。宋煜书冷哼道:送客。

护卫们立刻上前,严洛冰还不死心,吼道:宋煜书,说到底你不过是万宝楼的客人,这件事你做不了主,我要见段小姐。

宋煜书轻蔑一笑,道:我能做主!更何况,段秋吃的丹药都是时宗主给的方子,你师尊是质疑时宗主的实力不如他吗?

严洛冰愣住,这话他不敢答。

宋煜书甩袖转身,忽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严洛冰以为他是改变了主意,整理衣襟,抬头挺胸。

宋煜书却没看他,而是指着柱子旁边的牌子道:段秋说了,让你们把这牌子拆了,看着碍眼。

严洛冰一僵,两个护卫也不敢动。

这是公子让挂的

其中一人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宋煜书立刻看过去,道:这天下还有谁不知道这是你们公子的杰作?不过你们真知道你们公子为什么要挂这块牌?既人已经到了,这东西也算发挥了它的作用,没有留着的必要。

护卫有些茫,面面相觑,还是没动。

宋煜书咬牙,无奈地看着二人,仿佛在说他们朽木不可雕也。

段寒舟挂这块牌子的目的,不过是逼沈灼现身,他了解沈灼,故意拿话刺激他。只要还是那个傲气的世家公子,断忍不下这个恶气,不需要人找也会自动现身。

可是没想到他失算了,让这块牌子就这样挂了四年,牌子上的笔墨褪|去色泽,段寒舟越来越失望,心里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牌子一直挂着,仿佛是在说他认识的那个沈灼,回不来了。

不过事情未到绝境之处,最终还是会迎来转机。

沈灼愿意踏入万宝楼,选择面对段家兄妹,这块牌子便在无意义。

宋煜书也不和他们多费口舌,留下一句话便带着沈灼和凌霜雪去找段秋。

段秋说了拆,有事她担着。但要是没拆,有事你们担着。

护卫愣了愣,两个人犹豫了一下,上前拆了挂牌。

一旁严洛冰气的咬牙切齿,愤恨地一跺脚,带着两位长老离去。

段秋伤势加重,如今身体越发不好,她的屋子向阳,不管是什么时候,光线都能满满地照进来,她讨厌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