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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疯子对大陆上的势力还算清楚,谈论起来条理清晰:而且我记得宗主是炼药师公会的名誉会长,虽然没有实权,但说的话依旧有分量。沈师弟,过两日大师兄到此地,你不妨和他探讨一二。

沈家要崛起,炼药师公会是必不可少的捷径。曹疯子只是提出自己的观点,要不要考虑还是看沈灼自己。

沈灼若有所思,温家在炼药师公会,这确实算得上是个好消息。以温如宁的脾气,就算不帮沈灼,也不会让丹心宗继续放任自流。

而且过了今年,丹心宗就有炼药师公会长老席位的竞争资格,他们必定会内外勾结,沈灼也需要有人帮他重新牵桥搭线。

沈灼三人回到沈家,叶澜溪几人也在,他们陪着凌霜雪在院子里喝茶,气氛略显诡异。

小辈们一一问好,叶澜溪看见沈灼喜不自禁,把他叫到跟前,看了又看,目光慈爱,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原来今日消息爆发,叶澜溪几人也听见了。他们一开始还有些不相信,回来找沈灼询问。但沈灼出门了,他们眼前的知情|人只有凌霜雪一个。

面对沈灼的亲人,凌霜雪态度软和,肯定了外界的传言。

叶澜溪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和大伙说了两句话后就把沈灼叫走。四品洗髓丹是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叶澜溪要问清楚。

闻人且坐在桌边喝茶,等沈灼和叶澜溪走的没影,他转头就说起沈灼和沈亦闻起了冲突。

三叔和小姑回来的早,倒是不知道这件事,一听有沈亦闻的份,就免不了追问。

曹疯子给闻人且使了个眼神,让他别说。闻人且却不含糊,说的一字不差。

这种发生在大街上的事,沈灼是瞒不了的。只要沈家人走出去,就能听见闲言碎语。与其等别人的口转述的乱七八糟,还不如闻人且来原原本本描述。

三叔和小姑听的气愤,凌霜雪端着茶杯,一口一口品着杯子里的茶。他长睫低垂,掩盖了眸中的神色,教人看不清。

闻人且的话点到为止,小姑痛骂起来,三叔握紧拳头,作势就要冲出去,被小姑手疾拦住:你干什么?坐下。那个老东西,越来越蛮不讲理,你冲出去,就是有理也变没理。

小姑很少骂人,这次也是心疼沈灼。

凌霜雪搁下茶杯,道:别冲动,这事我来处理。

小姑一惊,连忙道:使不得,这种事怎么好麻烦你?

凌霜雪笑了,道:帮我徒弟,怎么能叫麻烦?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小姑还有些担忧,闻人且却笑了。他是个不吃亏的主,有长辈在,怎么可能白咽一口恶气?

沈灼被叶澜溪叫走,这一谈就谈到晚上。除了丹方,也聊了一些炼药师公会和沈家生意的事。叶澜溪对这四品丹方不太在意,反而更忧心沈灼的安慰。

沈灼软言软语宽慰了好一会儿,才让她稍稍放心。

回到自己住的小院,沈灼一眼就看到凌霜雪站在院中,月光流泻,倾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银辉。他仿佛是月下仙人,清冷而孤高,勾魂夺魄。

闻人且自知开了口要被沈灼算账,早早地抱上被子去曹疯子的房间蹭床。

沈灼走向凌霜雪,他还没开口,凌霜雪就先问了白日的事。

沈灼一听不用猜也能想到是闻人且做的,他已经没有否认的可能,只说没关系,他并未受伤。

凌霜雪看着他,抬手拂去他肩上吹落的枯叶,为他整理鬓发,目光森然道:你是我的,除了我谁都不可以动你。

沈灼心头一跳,还未品出这话中的暧昧,凌霜雪的神识骤然离体。

数条街外,大伯公家府邸,一道凌厉的剑气凌空斩下,不等下方的人做出反应,一道丈深的沟|壑已将大伯公家一分为二。

大地震颤,声势浩大,即便隔着几条街也能感受到动静。房梁受到波及倒塌,飞沙走石,尘土飞扬,屋舍俨然之地,转眼便是断壁残垣,一片废墟。

剑气之霸道,让人心有余悸。

大伯公飞身而起,怒喝道:是谁?

话音未落,又被一道剑意秋风扫落叶般扫落在地。

冰冷的声音在府邸上空响起,带着若有似无的杀意:不过是路过而已,那么激动做什么?对了,你和我徒弟开的玩笑,不好笑!

第八十二章 晋江独发

凌霜雪这一剑可谓是石破惊天,直截了当。隔着数条街也能感受到那股凌厉之气,半座城的人从睡梦中惊醒,或是起身查探,或是静观其变。

凌霜雪的神识去的快,散的更快,还不等大家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已经回到沈家,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大伯公捂着心口站起身,满目惊惧之色,后背冷汗如雨。他怎么也没想到,幻月仙宗的人来得如此快。

闻人且留下的威胁,并非一句空话。

大伯等人也意识到出手的人是谁,惊骇之下,不免恐惧。这一剑,他举家之力,也难挡分毫。

凌霜雪的神识回到肉身,院子里,沈灼目瞪口呆,瞳孔骤缩。他心里没有被人护着的喜悦,反而又惊又怒。

他牢牢地握住凌霜雪的手腕,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忧和后怕。他很生气,克制着自己的怒火,神色骇人。

他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凌霜雪,恨不得将人锁住,困住,才能让他安安静静地呆在身边,对自己的伤势上点心,有点养伤的自觉。

凌霜雪不解地看着沈灼,他这一剑难道还不够解气?为什么沈灼一点都不开心?

沈灼被这疑惑又有点无辜的眼神盯着,心里的火气就像是撞上了一堵棉花墙,软绵绵的,毫无击中感。他很快消火,一脸的无可奈何。

凌霜雪是为了他纵剑而舞,这一剑震撼了旁人,也落在沈灼的心上。沈灼气他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在意,更气自己修为不够,不足以站在凌霜雪的身前,次次都要凌霜雪护着他。

沈灼心里一阵抽痛,他松开凌霜雪的手腕,转而把人揽入怀中。他把头埋在凌霜雪的发间,闷声一次次地问道:师尊,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打不过你,也拦不住你,纵然可以为你疗伤,但更多的时候只是杯水车薪。

凌霜雪心头狂跳,周身都是沈灼的气息,炙热而坦诚。凌霜雪红了耳垂,回抱沈灼。他不需要沈灼为他做什么,只要沈灼愿意留在他身边,陪着他,那便足够了。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杀人的力气我还是有的。凌霜雪自信对付这种人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真正麻烦的那些老家伙早就避世不出,在这世间,他本就难逢敌手。

我没有小看师尊,我是心疼。凌霜雪再厉害,也是有旧伤在身的人。他不拿自己的伤势当回事,沈灼却很在意。

心疼这两个字有着特殊的效果,凌霜雪没再说话了。有人心疼自己的感觉是那么的奇妙,能让痛苦和烦恼都烟消云散。

凌霜雪靠在沈灼的肩上,对他身上的气息产生了依赖。好像拥抱了冬日的暖阳,连温柔都是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困了,就寝吧。凌霜雪在沈灼的肩头蹭了蹭,声音带着醉意般的沙哑。

沈灼如梦初醒,松开搂着凌霜雪的手,凌霜雪却没有放开他,反而懒散地看着他,道:刚才消耗了灵力,现在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