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二的身手进步好大啊。”
走在擂钵街,藤丸立香发自内心的感叹。
“两年前还是个只会莽的孩子呢。”
这已经是藤丸立香今天第五次提到两年前了,每提一次桥本野二都要颤颤巍巍低下头,脸红红的,安静如鸡。
脸红则是因为立香非常自来熟的开始称呼他为“野二”,简短的发音自带亲和属性,出自立香的口中仿佛他们真的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啊——到了。”
藤丸立香和桥本野二在一间不起眼的灰黑矮房面前站定。作为非常靠近擂钵街中心位置的矮房,它比设想中还要破旧一点。墙皮上很多刻痕,桥本野二知道这是贫民窟里常有的事:为了某些目的,他们观察房屋的主人,并在外面明目张胆地刻下相应的标志。
就这么看来这间房屋至少有五批人入住过。
“藤丸大人,还是让我先进去吧。”桥本野二说,“刚刚那小子是个‘惯犯’,在贫民窟名声很不好,他说的话您可以听但是最好不要信。”
“哦?”立香想了想,“这样吧,你去把里面人带出来,我在外面等你——要活的,能说话那种。”
跟黑蜥蜴出来就是有这点不好,有次外出没注意,手臂外擦破了皮,伤口轻到第二天自己就能好。
第二周立香日常检查黑蜥蜴递上来的报告书,里面规矩的记录了截至上周末的所有战斗记录。在最后的补充里写着这么一行字。
【平津川在交火期间误伤藤丸秘书,已按照规定处理。】
立香沉默了会儿,跑去支葵那儿翻出以前她还没入职之前的粗陋条例,翻了半天才翻到相关内容,在支葵不解的眼神中骂骂咧咧的下班。
自那天起,立香再也没有在港口mafia听到平津川这个名字。
“唉,首领是真的很怕文职人员跑路啊。”立香目送着桥本走进矮屋,自己小声抱怨,“提了好久武斗派转管理岗的议案也不给过,逼着文员出现场倒是很积极,呸呸呸。”
立香呸了有个五六分钟矮屋的门才再次打开,桥本带着伤走出来,双手没闲着,两只手分别提着两个半昏迷的人,一大一小。
那个大的伤比较重,看着有三十来岁了,血从他前发溢出,顺着脸流经下巴的胡茬,再一滴一滴的浸湿衣领。小的那个倒没什么伤口,看起来只是单纯的晕过去了,
立香在心里朝桥本竖了个大拇指。
桥本问:“要带回审讯室吗?”
立香慢条斯理的脱下正装外套搭在手肘,又将衬衣袖口挽起,摇头说:“不用,带绳子了吗?没带去他们房子里找。绑起来再叫醒,我直接问完去下一个地方。”
桥本点头照做了。
男人被桥本几个巴掌拍醒,睁眼的时候汗水和血渍混在一起从睫毛上低落,视野也因此模糊不清。男人在第一时间四下搜寻,等隐约触及到小孩的身影时紧绷的身体才有些许的放松。那股放松在看到面前的人后又重新消失殆尽。
危险的雷达竖起,一种毛骨悚然的危机感从大脑扩散到指尖。
瞳孔在稍微移到那人右手上诡异又绮丽多红色花纹后猛然竖起,男人在这一刻觉醒了野兽一般的敏锐嗅觉,肌肉贲张,后背微微弓起,视线紧盯面前那人的双手,像是对方一个不管做出什么动作都要鱼死网破的开始反击。
桥本摸出了尖刺。
“桥本。”立香呵住蠢蠢欲动的黑蜥蜴,紧绷的局面下她反而比之前心情畅快不少,甚至快乐得想大笑。
“记得之前我说的那几个地方吗,现在去把人给我带过来。”
“藤丸大人您…?”桥本愣住。
立香不想解释太多,抬起眼皮瞥了眼桥本,笑着命令:“去吧,要活的。”
等桥本离开,立香稍微放出魔力感知,确定周围没有她标记过的人之后收回魔力。
唉,就靠岸波白野给她画的魔纹同调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立香对男人的战斗姿态熟视无睹,两步走到他面前。
阴影笼罩住他的半个身体。
立香熟练的架起右手,三根手指构建出稳定的三维坐标,食指指尖瞄准男人眉心,菱形光片闪烁着蓄势待发。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对吧。”立香问。
男人在沉默中坐实了这一点。
“我也知道你现在割破了绳子,在对我下手和带上他逃跑之间犹豫不决。”立香歪头点了点旁边仍处于昏迷的小孩,“是这样的,假设你决定对我下手,我们之间现在隔着一米多一点,攻击术式会立马贯穿你的腹部,之所以是腹部因为那里比较好瞄准,我不知道你能否高速移动所以会以你的腹部为目标。”
“这个术式是我从小玩大的朋友教我的,对于普通人再或是异能者而言就是很单纯的物理穿透,但是它如果贯穿了你身体某一个部位,会立刻连带啃食掉你的魔术回路。”
男人的眼睛里又重新被恐惧挤占,蛰伏的姿态都像在虚张声势。
“假设你准备带他逃跑。如果不是能够瞬间消失在我眼前,那结果你也能猜到吧——话又说回来,如果你能瞬间逃走的话,现在也不会还呆在这里和我聊天了吧。”
女人笑着吐露的话语像是恶魔的低喃,矛盾的是她身上却看不见任何恶意。
在她说出魔术回路这个词的时候,男人就知道自己准备好的所有备用身份已经全部失效,面前的人已经认定他是一个与她同源的家伙。
他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口腔里全是铁锈味,哑着喉咙开口:“你是怎么发现的?”
立香收回术式,手臂上的魔纹隐约有红光流动。
“你知道我的人头值多少钱吗?”立香问。
男人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