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礼单手阖上打火机,眼眸一抬,眸底没什么温度,藏着戾气展露无遗。
“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程静突然开始哭,声嘶力竭道:“凭什么对戚禾这么好!她明明和我一样!她明明和我一样!”
“凭什么?”许嘉礼轻扯唇扫她,“程静?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
“你该谢谢你自己。”许嘉礼眼眸淡淡盯着她,语气缓缓似是提醒:“如果那天晚上你放弃她逃走了,那你就不会在这儿和我说话了。”
“......”
闻言,程静身子一顿,尖叫起来,“我没有,不是我!那天晚上是她!不是我!”
许嘉礼扫过她否定现实的状态,似是觉得可笑,转身想重新上车。
察觉到他的动作,程静一把拦住他,大声吼着:“我要见她!你带我去见她!”
许嘉礼盯着她,“让开。”
程静明显还想说什么,可忽而看到他手里的打火机,想起刚刚的灼烧感,她下意识往后躲开,似是怕他再做出什么。
许嘉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速很慢,“好好呆在医院里,不要再来找她,如果有。”
他的话音一停,程静忽而对上面前的男人那双冷漠至极,似是在看着死物的眼睛,她心底升起的害怕,让身子不自觉颤起来。
“那下次。”许嘉礼指尖转过打火机,漫不经心道:“烧的可不是脸了。”
......
车辆驶离去。
程静僵硬的身体在一瞬间松垮下来,倒坐在地上,她撑着身子,呆滞无神地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她嘴里似是在呢喃着,“疯子,疯子,都是疯子......”
走出超市后,戚禾把东西搬上车,往嘉盛花苑开,进过安检,驶进停车库时,看到旁边停着自己的那款车,还有点奇怪。
她停好车,就见隔壁车门打开,许嘉礼从里头出来,
“嗯?”戚禾下车看他,“你怎么现在才到?”
许嘉礼眼眸稍垂,掩过眸底还未消去的冷戾,声线平静道:“路上有点堵。”
戚禾了然的点头,现在正值下班高峰,堵是正常。
她打开后车厢,看了眼自己的车,随意问:“华荣小区那边停不下吗?”
许嘉礼提出里面的超市袋子,“忘了,直接开到这儿来了。”
戚禾笑了声,“我还以为你又买了一辆和我一样的车呢。”
两人往前边电梯口走,上行到达楼层后,戚禾也过去开门让他进去。
许嘉礼把东西放在客厅茶几上。
看着他任劳任怨地提着这一大袋东西,戚禾凑过去亲了他的嘴角,笑着问:“累不累?”
许嘉礼稍顿。
心底的那份阴暗面,在听到那天戚禾质问戚荣时,在听到她解释着当年离别的理由时,一直沉积克制着。
他不想去暴露,也不想让她得知,
可看到程静那个撕心裂肺的模样的那一刻,忽而爆发。
如果当时没有程静。
面对着那所谓的“伺候”,面对着那些男人。
如果当时只有她一个人。
如果是她。
怎么办?
许嘉礼不敢去想,他不敢去面对任何一个如果。
他害怕她变成了第二个程静,更害怕她一个人从这个世界离去。
那是他的深渊恶梦。
无数的暴戾阴暗如同血液般在身体内肆意生长交织,可却在一刻,被她的一个吻叫停,安抚平息下来。
轻而易举地。
心底忽而一松,许嘉礼低垂下头,僵直的那根弦松懈开。
是啊。
没有那个如果。
她现在好好的,如同骄阳。
来到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