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下雪,还出去干嘛?”薛承转身从屏风后面出来,帮夏月初取下帷帽,掸去身上的雪花。
“没想到你回来这么早,我都做好了,只等着慢慢炖了,一个人闲着无聊,便过去看看廖老和爸妈那边都吃上没有,回来的时候顺便去冰窖了拿了些冻蟹、冻虾和羊肉卷。”夏月初笑眯眯地脱掉大衣,挂在一旁晾着,卷起袖子道,“下雪天最适合热乎乎地吃酸菜锅子了,你去把碳炉弄起来,我再去收拾点儿别的菜,等都弄好了,酸菜也差不多炖好了。”
火锅在家是经常吃的,薛承弄起来也是驾轻就熟,很快就把铜火锅摆起来,又从灶坑里夹了些烧红的木炭出来。
夏月初将已经炖出味道的酸菜汤,连带着里面的排骨一并盛入火锅中,桌上围着火锅一圈儿摆着切开的冻蟹、大虾、五花肉片、冻豆腐、粉条、血肠……
薛承一偏腿坐到炕上,先从锅里盛了一碗热汤出来。
因为汤太烫,所以他只能端着碗,转着圈儿地轻轻吹气,还不时用嘴唇去试探汤的温度。
等到将将能入口的时候,他赶紧贴着碗沿儿吸一口,迫不及待地咽下去,微烫的感觉一路顺着食道落入胃里,酸香的味道还留在嘴巴里回味着。
飘着星星点点油花的酸菜汤,酸酸的,热热的,还带着骨头熬出来的醇香,一口喝下去,从嘴巴一路舒坦到胃里
薛承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感觉一整天的疲劳尽去,体内的寒意更是都被热汤驱走了。
夏月初说得没错,下雪的晚上最适合在灶上炖一锅酸菜。
大骨头在小火慢炖下把汤汁染成乳白色,半透明的酸菜随着滚沸在汤汁中上下浮沉。
一人喝了一碗汤之后,便开始下其他的涮菜。
螃蟹和大虾丢下去之后,汤汁很快就沾染上海货的鲜美味道。
肥美的五花肉在酸菜锅里烫熟之后,蘸上用芝麻酱、韭菜花和腐乳汁调制的蘸料,不油不腻,入口软滑,口感弹润细嫩,吃一口让人从天灵盖儿一直美到脚后跟!
然而夏月初最爱的却是冻豆腐。
这个冻豆腐,不能用细嫩的南豆腐,必须得用东北做的卤水豆腐。
东北的豆子长得好,水也好,做出来豆制品也好吃。
尤其是刚出锅的热浆豆腐,夏月初什么都不蘸,空口就能吃下去一大块。
这样的豆腐,被切成大小均匀的方块儿,放在外面让它自然冰冻。
豆腐很快就从白白嫩|嫩变成了淡黄色,浑身上下长满了蜂窝眼儿。
这样的冻豆腐丢进锅里,久煮不烂,而且越煮越好吃。
冻豆腐的蜂窝眼儿里吸饱了锅中汤汁的精华,咬一下溢得满口都是,鲜得人眉毛都要掉了。
火锅吃得差不多之后,必须要来点儿米饭,浇上几勺已经沾染上其他食材味道最后在锅里融汇交融的汤汁,吃得额头冒汗,胃内充实,汤足饭饱,才不辜负了这个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