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能把上膳堂经营得风生水起的人,怎么可能放弃京城这么大的利益。
果不其然,如今离入宫献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对方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寻找店面了。
盘下店面开始装潢,入宫献宴之后立刻开张,时间把握得可谓刚刚好。
至于这个屁颠屁颠儿来给自己送信儿的人……
段洪波瞟了对面坐着的人一眼,忍不住在心里冷哼一声。
这个勉强算是同行的家伙,与其说是来送消息的,倒更像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对面的人继续道:“不光是这样,我还听说,对方如今住在廖老爷子家里,说不定就是廖老向皇上推荐的,这靠山可是不小啊!”
这个消息段洪波倒是第一次听说,跟廖老扯上关系,他倒是忍不住多了几分在意。
廖老这个人他是知道,在厨艺上从不会有丝毫马虎,如果上膳堂当真是他推荐的,那么对方肯定不是徒有虚名之辈,应该是有些真本事的。
段洪波正在心里琢磨这个事儿,有些后悔当初自己太过气傲,没有去保定府的上膳堂吃顿饭探探虚实。
就听对方继续道:“要说这个夏娘子可真是个能人儿,不但手艺好,还会钻营,不但自己搭上了廖老这根高枝儿,还不知怎么弄的,让亲弟弟拜在廖老门下,做了关门弟子。啧啧,真是有本事啊!廖老是什么样的人,光是徒弟就遍布全国,若是再算上徒孙和亲朋故旧,这人脉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段洪波怔楞了半晌,并不怎么礼貌地打断了对方的碎碎念,问:“等等,你刚才说谁?”
“廖老啊,就是先帝最器重的御厨!段老板这是怎么了?廖老您都不记得了么?”
“谁问你廖老了,你刚才说上膳堂的大厨是谁?”
“哦,这个啊!”来人笑笑,不甚在意地说,“外头都管她叫夏娘子,见过的人不多,只知道是个年轻的小娘子,具体名字倒是不清楚,夫家想必也不是太出名。”
段洪波心下暗道,立刻回想起前两年回东海府被拉去做评委的那场厨艺比试,当时胜出的,不就是个姓夏的年轻小娘子么!
“怎么,难道你认识夏娘子?”对面的人见段洪波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登时来了兴致,探身追问。
他虽然算是半个厨行里头的人,但平时更多是靠帮人打探消息过日子,最是会察言观色,瞅准机会就想打探些消息出来。
“我也不确定。”段洪波摇摇头,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自言自语地比较道,“我认识的那个夏娘子,不过是个乡下的村妇,虽说的确有几分能耐……我听人说,上膳堂奢华高档,接待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开得起来的……而且她当初的酒楼名叫初味轩,并不叫上膳堂,兴许只是同姓罢了……”
“夏本就不是大姓,一个姓夏的年轻小娘子,还精通厨艺,即便天下之大,这样巧合的几率也着实太小了。”来人却对这个消息十分感兴趣,以他多年的经验判断,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故事。
段洪波起身回屋,拿了一锭银子回来放在桌上,推给对面的人道:“我不便出面,你消息又最是灵通,这点银子拿去吃茶雇车,劳烦帮我打听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