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一个劲儿地围着玻璃打转儿,各种新奇。
小半个时辰之后,他才终于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坐下问:“玻璃的这个事儿,你准备跟陈大人说么?”
薛壮被他这话问得一愣,这话不是明知故问么?
如果不打算让陈大人知道,自己何苦放着那么多屋子不待客,非要把他邀请到自己的书房来?
沈江自然知道他是什么心思,笑着说:“陈大人交代过,有关你的事情,都由你自己决定,让我不要胡乱干涉。
所以我才有此一问,你如果是希望通过我的口把这件事告知陈大人,那我自然愿意效劳。
如果不是,我就当做今天什么都没看到。”
薛壮没想到陈瑜白居然会跟手下之人有这样的交代,心里登时一暖,在沈江对面坐下道:“玻璃这件事儿,里面的利润空间太大,一旦宣扬得人尽皆知,一下子涌入太多的资本、有太多的人插手的话,非但没有助益,反倒是害了这门手艺。
所以我跟月初商量过了,希望通过沈大人,将这件事透露给陈大人知道,至于之后如何发展,我们相信陈大人会做出妥善安排的。”
倒不是薛壮和夏月初傻,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还要拱手让出。
只是玻璃这种物件儿,能做成玻璃窗,还可以做声种菜的屋子,肯定还有许多其他的用处。
这样一个宝贝,放在薛壮和夏月初身上,即便薛壮如今已经恢复了身份,也是怀璧其罪,到时候各路人马也不会放过这个生意。
如今薛壮跟夏月初主动将这件事告知陈瑜白,就相当于将这个秘方献给了皇上。
到时候只要再以皇上的名义交代下来,由薛壮负责制造玻璃的这件事儿,里外里倒了个手,不但可以得到皇上的支持,还断绝了其他人的念想,而夏月初还照样可以继续研究自己的玻璃蔬菜大棚。
对于他们两口子来说,除了不能垄断玻璃生意一家独大,几乎没有任何损失。
甚至因为有了皇上的支持,说不定还可以赚得更多。
外面的事儿都被皇上担去了,薛壮和夏月初就只负责闷头发大财。
沈江跟着陈瑜白时间长了,在这方面脑子转得也是越来越快了,所以很快就明白了这两口子的目的。
他忍不住摇摇头道:“你们两口子,算盘打得也太精了些。”
薛壮闻言,知道沈江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打算,所以便也不藏着掖着了,笑道:“沈大人此言差矣,若非我发现了逃亡他乡的玻璃匠人,如今大齐都还无人知晓玻璃。
而若非我家娘子突发奇想,想尝试用玻璃制作大棚,也不可能发现,玻璃竟然这样适合做成玻璃窗。
之所以选择将这件事用这样的方式低调公开,就是因为如今朝局刚刚稳固,京城中表面上看似平静,其实下面暗潮汹涌。
无论是朝政上面还是经济上面,京城如今都经不起任何动荡,其他的事情我管不了,但我不想玻璃也成为这种动荡的源头。